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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卻始終端坐在椅子上沒動,眉頭緊鎖地沉默着,良久之後,這才發出了聲悠長的嘆息,感慨了一句之後,便即起了身,大步行出了書房……
「小的們叩見王爺。」
勇郡王的府邸也在東大街上,離着誠親王府其實並不算太遠,也就是兩街口之隔罷了,當初東征歸來之際,勇郡王府也很是熱鬧過一段時間,各方人等大多來拜會過老十三,可隨着老十三在兵部被老十四壓制住了,來訪者也就漸見稀少,加之老十三本人也不願跟各方勢力多拉扯,其府邸也就少有人再登門了的,尤其是這等掌燈時分,門前更是冷清得緊,幾名門房管事都在耳房裏瞎扯一氣,甚至就不曾注意到弘晴大駕的到來,直到弘晴親自行上了府門前的台階,一眾管事們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全都跳了起來,又急吼吼地盡皆跪倒在地,亂紛紛地請安見了禮。
「免了,本王受十三叔之邀而來,還請代為通稟一聲。」
弘晴壓根兒就懶得去理會老十三的手下奴才們是否盡忠職守,但見其風輕雲淡地一擺手,聲線平和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王爺,主子有交待,說是您來了,不必通稟,只管直接進去便是了,小的給您引路。」
弘晴這麼一說,自有一名見及得快的管事一邊陪着笑臉地回着話,一邊趕忙起了身,從牆邊摘下了盞燈籠,點頭哈腰地將弘晴往府門裏讓了去。
「有勞了。」
弘晴笑了笑,並未拒絕那名管事的好意,謙遜地謝了一聲之後,便由着那名管事陪同着向府門裏行了去,一路穿堂過巷地到了後花園處,入眼便見一處半掩在竹林中的小亭子裏一盞孤燈昏黃地亮着,一身白衣的老十三盤腿坐在了蒲團上,正自酌自飲地喝着悶酒,顯見心情相當之不好。
「小侄見過十三叔。」
這一見老十三那等悶悶不樂的樣子,弘晴心中原本就有的想頭立馬便更篤定了幾分,不過麼,倒是沒甚旁的表示,只是一壓手,止住了那名帶路的門房管事之陪同,而後獨自行進了亭中,朝着老十三便是一躬,很是謙遜地見了禮。
「坐!」
老十三的心緒顯然是差到了極點,儘管見到了弘晴的行禮,陰沉的臉上也不見半點的笑容,僅僅只是簡單地吐出了個字,而後便即端起酒碗,仰頭狂灌了一氣。
「十三叔,小侄敬你一碗。」
儘管已然猜到了老十三因甚事而煩惱,可弘晴卻並不打算說破,甚至沒打算開口發問,一撩衣袍的下擺,就此端坐了下來,而後伸手端起几子上的酒罈子,不緊不慢地將自個兒以及老十三面前的空碗盡皆斟滿之後,這才雙手端起了酒碗,朝着便是老十三一禮,面帶微笑地敬酒道。
「嘭!」
面對着弘晴的敬酒,老十三倒是爽快地喝了,一仰頭,便有若倒水般地將酒一氣喝了個精光,末了卻是將酒碗重重地往几子上一摜,雖無言,可臉上的怒意卻是愈發濃烈了起來。
「十三叔,您這是怎地了?誰惹您生如此大的氣了?」
弘晴本來是不想開口發問的,可老十三這等姿態一出,他卻是不好再保持沉默了,這便作出一派訝異狀地問了一句道。
「一群下作胚子,竟拿軍國大事當兒戲,罔顧萬千將士性命,逆賊,爺定要上本參這幫混球,哼!」
弘晴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老十三當即便發飆了,但見其重重地一拍几子,面色鐵青無比地便咆哮了起來,聲音之大,當真有若雷震一般。
得,果然是這事兒!
老十三的咆哮言語中雖不曾明言是啥事,可弘晴卻是一聽便知,沒旁的,這些日子以來,弘晴雖一直忙於工部事務,可耳目卻並不閉塞,自是清楚西疆已是起了亂子準噶爾汗策妄阿拉布坦於三月中旬派出手下大將策凌敦多布攻掠青藏,其人率軍六千,強渡雅魯贊布江,於拉薩城外,一戰擊潰藏軍之抵抗,絞殺拉藏汗,一舉奪取了西藏政權,消息傳到京師,老爺子震怒之餘,遣使前去譴責策妄阿拉布坦的瘋狂行徑,卻遭策妄阿拉布坦斬使之恥,老爺子氣極之下,已下詔準備出兵平叛,而今兵部正在就此事進行緊急磋商,以擬定出兵攻略。
很顯然,老十三與老十四再次在兵略上起了衝突,人單勢孤之下,老十三一準又是吃了個大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