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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卻有些堵得慌,莫名的想殺人。
趙無憂跟在穆百里身後,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這個驛館裏有個地窖,而簡衍其實一直都在這兒,就在這地窖裏頭待着。他一直在等,等着趙無憂的消息,卻又擔心因為自己而連累趙無憂,被穆百里所掣肘。
當地窖的門被打開,光亮快速刺激着簡衍的眼睛,讓他不得不快速閉上眼眸。
有腳步聲從上頭下來,等他再次睜開眼睛,趙無憂已經站在光芒處,含笑望着他,低低的喊了一聲,「簡衍!」
只為這一聲溫暖,他便奮不顧身,隨她來這閻王地府里走一遭。
簡衍抱緊了趙無憂,恨不能將她融在骨血里,摁進自己的胸膛。可這樣的瘋狂與無可遏制,讓一旁的穆百里眯起了危險的眸子。
他覺得自己恐怕是染了病,如今是一點都見不得旁人碰她。
趙無憂似乎也不習慣簡衍這樣抱着她,下意識的推開他,面色微羞,「好了,沒事了。」語罷,她抬頭看他,「事情已經結束,我們走吧!」
簡衍握住趙無憂的手,「你的手怎麼還這樣涼?」
她一怔,「我這手,何時暖過?」
聞言,簡衍蹙眉,用力的將她冰冰涼涼的手,裹在掌心裏。他這才抬頭去看站在那兒的穆百里,濃墨重彩的東廠提督,一張臉永遠都看出神色變化,唯獨那雙眼睛裏,溫和得讓人心裏發毛。
「我們走!」簡衍拽着趙無憂往外走。
趙無憂沒有吭聲,與簡衍一道離開了地窖。
外頭的陽光真好,落在身上暖暖的。
趙無憂抽回手,「以後別拉拉扯扯的,畢竟是兩個男兒,若是教人看見,來日你簡衍娶不到媳婦可別怪我。」語罷,她輕笑一聲,抬步往前走。
「無憂。」簡衍低喚了一聲。
「還有事?」趙無憂回眸。
簡衍深吸一口氣,「謝謝。」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不會被囚禁那麼久。算起來,是我對不起你。」趙無憂面色蒼白,陽光下難掩倦怠之色。
她站在那裏,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走,身形單薄得厲害。
「無憂,我們回京城吧!」簡衍斂眸,「離東廠的人遠一點。」
她知道簡衍的意思,抬頭笑了笑,「你覺得我是那種,容易被迷惑的人嗎?」
簡衍搖頭,「我只是擔心,你太過勞心勞力,這身子如何能吃得消。」他擔慮的看着她,日漸消瘦的身子,越發倦怠的神色,「無憂,你又不是鐵打的,何以要處處都親力親為?江山不是你的,你何苦來哉?」
「身在其位必謀其職,我身為禮部尚書,皇上的臣子,責無旁貸。」趙無憂輕嘆一聲,「世人皆知我趙家乃是奸佞之臣,呵——其實現在也好不了多少。」
「你是想——」簡衍猶豫了一下,「可能嗎?」
「不可能。」趙無憂抬步往前走,「你知道我的身子,也該明白我此生怕是看不到——」
還未說完,腕上陡然一緊,趙無憂還不待反應,已經被拽進簡衍的懷裏,「別說了。」他闔眼,身子微微的輕顫着,「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你會好好的,只要有我在,你一定會好起來。」
趙無憂拍着他的脊背,「一個大男人弄得這樣矯情算什麼?我還沒死,你這話留着以後說吧!」推開他的時候,她又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穆百里。
穆百里笑得詭譎,只是那雙清潤的鳳眸里,溢開少許寒戾之色。他很少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分明是熟悉之人,卻如此陌生。
她想着,這以後怕是都只能當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回到京城,便是連陌生人都不如,是敵人。
趙無憂報之一笑,還跟往常一樣溫和。她不再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看他的時候,就跟初見時那樣,沒有情愫只有距離與防備。
簡衍回頭望着穆百里,眼底略顯複雜。那是東廠提督,他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牽起趙無憂的手,帶着趙無憂快速的消失在穆百里的視線里。
有那麼一瞬,穆百里走了神。
陸國安上前,自己督主一句話都沒說,確實有些奇怪。
「督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