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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宰淨蓮幾隻羊腿。」
丫頭替寧奕理了理衣襟,故作嗔怒道:「我可沒工夫天天蹲在爐子前吹炭火烤羊腿。」
寧奕伸出一隻手,替她把鼻尖的灰漬抹掉,輕輕以指尖點了點丫頭的白淨額頭,柔聲笑道:「我怎麼捨得讓我的丫頭變成一個小黑炭?」
裴靈素張牙舞爪的發怒,最後像是一隻小老虎,抱住寧奕,把滿面的黑灰都蹭在了寧奕的衣衫上,聲音透過衣衫悶悶的響起。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寧奕拍了拍小丫頭的後背,笑眯眯道:「就算是黑炭,也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小黑炭。」
……
……
與丫頭一陣臨別纏綿,寧奕離開府邸。
與天都使團的談判時辰乃是午時,此時方才辰時末,還有一個時辰……淨蓮此時應該已經從小蓮花山出發,與硃砂一同前往客卿山,接閉關的佛子云雀出席談判。
整座靈山禪律兩宗都極其關注這場談判。
大客卿離開靈山,由寧宋二人負責坐鎮雲雀左右,與佛子一同完成談判……此事的決議已在一周前大雄寶殿的光明席上通過。
向來排外的律宗大宗主沒有表示反對,此事的進展便極其順利。
或許是因為寧奕在天清池外證明了自己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佛子折服了這位大宗主。
這場談判對靈山很重要……與東境,天都之間的關係,還有眼前便可觸及的「利益」。
寧奕站在天清池水之上,只差最後一步便可離開聖地,他做了個深呼吸,把自己的思緒重新整理了一遍,伸出手,推開虛無縹緲的「門」。
池水蕩漾。
陣紋盪散。
下一剎那,一縷雪白的劍芒在面前奔襲而來。
「逆徒受死!」
一道嬌斥,在空中如雷霆般炸起,踏出天清池陣紋的寧奕,皺起眉頭,微微側臉,那柄長劍便擦着自己的面頰划過,劍尖點在古聖賢禁地的陣法之上,濺起一陣虛空漣漪,刺劍之人借着反震力擰腰一腳踩在虛空上,在空中翩若驚鴻的轉了一個方向,再度刺出一劍。
這一劍由上至下,向着寧奕天靈蓋刺來。
寧奕看清了「刺客」的面頰,面無表情,星輝神性劍氣通通都沒有動用,只不過猛地拂袖,大袖內的勁氣便轟然盪開,平地掀起一股龍捲,將這柄古劍的劍刃直接擰成麻花,連同那刺劍女子的袖袍一同擰轉。
兩人瞬間交觸在一起。
寧奕後退一步,那柄擰成麻花失去所有鋒芒的劍器,就如廢銅爛鐵,擦着他的面頰划過,同時那女子倒懸不受控制下墜的面容,也映入寧奕面前。
他可以一掌擠出,打在對方胸口。
也可以一擊鞭腿,直接將這具脆弱嬌軀踢成兩半。
「千手」的近身廝殺招式之中,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了卻此人的性命。
但寧奕並沒有這麼做——
他只是探出兩根手指,硬生生刺入劍刃風氣之中,兩根手指如金鐵一般不可撼動,架着廢銅爛鐵連同女子一同擲出,甚至半路上還卸了力。
披着灰袍的女子後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樹上,即便寧奕已經保留大部分餘力,她還是咳出一大口鮮血。
「辜聖主沒告訴過你,十境是條大鴻溝,十境之下的襲殺,對大修行者已是無用。」
寧奕嘆了口氣,「沈姑娘,寧某不是善人,下次若再偷襲,恐怕下場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說完便抬腿要走。
「寧奕!」
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沈語胸膛里拉長喊了出來。
背靠古樹的灰袍女子,神情陰沉,扶着廢劍艱難站了起來,尖聲道:「我瑤池與你將軍府勢不兩立,今日你若想走,便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寧奕皺起眉頭。
瑤池與將軍府勢不兩立?
下一剎那,沈語便真如一道奔雷,持劍而來,那柄廢劍在她氣勢疊加之下,兇悍如狂濤,迸發出好幾層星輝巨浪,擇人慾蝕。
只可惜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