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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有三個兒子。」何儒意說這些的時候非常平靜:「二兒子在政府做事,小兒子也是咱們力行社的,現在在漢口站做事。將來有機會,你們可以見見。」
「您夫人呢?」孟紹原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家。」何儒意笑了一下:「內人不識字,是個蘇北的農村婦女。」
孟紹原有些好奇:「老師,您原來也在南京做事,我還是您親自挑選出來的,可後來怎麼走了,跑杭州來教書了?」
「不是教書,是訓練特務。」
何儒意語氣里有些自嘲:「我這個人呢,在國內,做這行比較早,算是特務里的元老了吧。我記得袁大總統還在的時候,我就做特務了。當然,那時候不叫特務……對了,你知道『特務』兩個字是怎麼來的嗎?」
孟紹原迷茫的搖了搖頭。
特務?不就是特工的同義詞嗎?
當然了,特務遠遠沒有特工聽起來那麼高大上而已。
「當年啊,在中國呼風喚雨的日本大特務青木宣純,日俄大戰的時候,組成了四個任務班,後來『特務』一詞,就是從青木宣純的『特別任務班』演變而來的。」
何儒意緩緩說道:
「後來的那位袁大總統呢?當時還是練兵大臣,直隸總督。青木宣純想要袁大總統幫忙,指使在滿洲和蒙古的馬賊起事,從後方和側面擾亂俄軍。
袁大總統覺得他這個想法很有意思,可以為他找些門路。但在自己管轄的直隸省境內不許製造騷亂,一舉兩得。
結果,袁大總統從部下挑選精幹士官三十人,以逃脫為名,把他們送到青木手中,供其驅策。」
說到這裏,何儒意略略停頓一下:「我就是那三十名士官中的一個。」
「啊!」孟紹原低低驚呼一聲。
何儒意也沒準備隱瞞什麼:「青木宣純呢,又從我們三十個人里,精心挑選出了十個人,編入了那四個任務班中,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靠!
那面前的這位何老師,資格可夠老的了啊。
「當時,在一個日本女間諜,喀喇沁王的女教師河原操子傳遞出來的情報和掩護下,我們這四個任務班的學員,炸毀切斷了遼河大橋。」
孟紹原忽然發現,何儒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和自責。
何儒意深深一聲嘆息:「後來日俄遼陽大會戰,以日本大勝而結束,其中一個非常重要原因就是青木宣傳的特別任務班提供的準確情報。
在錦州的一個喇嘛廟中,青木宣純召集部下,宣佈第一期任務結束,現階段的任務是仍以特別任務班的組織形式,網羅活躍在東北各地的馬賊組建東亞義勇軍,配合正規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