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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在此,可敢來取?」
「笑話,有何不敢?」周劍來眉毛一擰,朝張小卒招招手,命令道:「小的們,去把銀子給老子拿過來,萬不可露怯,讓人看了笑話。」
張小卒早已經在風中凌亂了。
他腦子裏一愣一愣的,瞅瞅周劍來,再瞧瞧驢臉老頭,還有馬車裏未曾露面的女子,極度懷疑這三個中二患者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病友,否則怎麼會如此默契。
一個提着劍張牙舞爪地打劫,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是攔路劫匪一樣。
一個被打劫了非但不怕,反而以濃痰唾劫匪。
劫匪怒,反唾之。
於是二人上演了一場口水大戰。
最終劫匪贏了,被打劫的就乖乖地交出了銀票。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張小卒記得狀元的故事裏不是這麼講的啊。
故事裏,劫匪個個凶神惡煞,一言不合動輒殺人。被打劫的也沒有這樣的,要麼嚇得屁滾尿流,乖乖交出錢財;要麼奮力反擊,與劫匪大戰三百回合。
難道故事裏都是騙人的嗎?
張小卒腦海里禁不住浮現出一個畫面,三五百劫匪打劫了一個大商隊,兩方人馬面對面各站一排,一聲鼓響,互噴口水。
這樣的畫面把他驚悚到了,連忙搖頭,甩掉腦子裏的畫面,暗暗篤定道:「不,故事不是騙人的,有問題的是這三個人。」
「還愣着幹什麼呢?快去收錢啊!」周劍來見張小卒怔怔發愣,不禁有些氣怒,感覺張小卒這個嘍囉太沒眼力勁,關鍵時刻掉鏈子,難不成讓他這個劫匪頭子上去收錢嗎,那也太有失身份了。
「有時間得好好調教調教。」周劍來暗暗決定。
周劍來的催促聲喚醒了凌亂中的張小卒,張小卒瞅着驢臉老頭手裏的銀票,抑不住喜形於色,覺得這麼多錢肯定可以治好牛大娃的傷。
他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銀票,只知道銀票是很多很多錢,是一筆巨款。
「哦,好。」張小卒急忙應聲,跑向馬車。
然而他一步往前邁出,腳下突然一個趔趄,砰的一聲,右膝跪到了地上,半個膝蓋沒進了干硬的地面。
周劍來瞧哭了。
這是弄啥咧?
單膝跪地,大禮參拜?
劫匪的匪氣何在?
劫匪的顏面何存?
周劍來羞臊掩面,感覺自己的偉岸形象被張小卒敗壞盡了。
「罷了,可能是當劫匪的天賦不夠,日後慢慢調教吧。這第一次我親自出馬,給他做個示範。」周劍來心中如是想。
他挽了個劍花,長劍倒執,劍身貼於胳膊內側,又甩了甩糟亂的頭髮,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怒目圓嗔,咬緊腮幫,擺出睥睨一切的氣勢,露出劫匪的狠厲與猙獰,邁步朝前。
砰!
周劍來一步邁出,膝蓋直接跪到了地上,不禁一臉懵逼。
弄啥咧?
此時他方才明白張小卒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對驢臉老頭行跪拜大禮,不是他想,而是不得不。
一步邁出似有一座萬丈高山落在肩膀上,洶湧磅礴的壓力不可抗拒,瞬間壓彎膝蓋,不跪也得跪。
周劍來目光猛顫,艱難地抬頭看向驢臉老頭,瞧見驢臉老頭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和張小卒,手裏的銀票甩得唰唰作響,戲謔道:「錢在這裏,有能耐就過來取。」
周劍來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這才知道眼前這樣貌醜陋的驢臉老頭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應該說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高手。單憑氣場就把他和張小卒壓製得動彈不得,並且做的還這般輕鬆愜意,不敢想像其修為究竟有多高深。
周劍來想出聲提醒張小卒危險,奈何被壓製得呼吸都困難,哪還能開口說話。
張小卒起初是驚慌的,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類似的氣勢壓迫他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有所不同。
之前不論是面對蘇謀的氣勢壓迫,還是黑巨猿的氣勢壓迫,他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壓迫力的根源在哪裏,也就是說他能捕捉到蘇謀或者黑巨猿的氣息,可這一次他完全捕捉不到。
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