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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
「不知老王爺今年高壽?」牛大娃望着老王爺雪白的頭髮好奇問道。
「好像九十有六。」周劍來不太確定地答道。
「厲害。厲害。」牛大娃翹起大拇指,一臉欽佩的表情。
「其實老王爺的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健朗。」周劍來搖了搖頭,以為牛大娃是在夸老王爺身子硬朗,說道:「年輕時南征北戰打天下,小傷大傷如家常便飯,給身體埋下許多不可治癒的隱疾,最近幾年舊疾時常復發,好幾次臥床不起。據說去年有一次,家裏人都已經給他穿好壽衣,棺材都抬進了大堂。誰知他老人家硬是含着一口氣不咽,去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牛大娃聞言撓了撓頭,嘿笑道:「我是說他老人家七十多歲還有能力生兒子,真厲害。」
「——」周劍來不禁啞然失笑,而後壓低聲音道:「當年跟隨蘇皇大帝打天下的王爺將軍們,大都是老年得子。打仗的時候顧不上成家生子,打下江山後一個個都是五六十歲的高齡,又因長達數十年征戰沙場的緣故,身體或多或少留下些毛病,都是悉心調養數年後才得的孩子。據民間傳言,蘇皇大帝不知從哪裏弄到一本固本培陽的功法,給每位王爺將軍都發了一份,並強制他們修煉,讓他們多生兒女,說老的們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還沒來得及享受就已經是垂暮之年,得讓膝下兒女們代為享受,不然豈不虧大發了。」
「若是真的,那咱們的蘇皇大帝一定是個有趣之人。」張小卒忍俊不禁道。
周劍來把目光從漸漸遠去的老王爺身上收回,望向前方,目光落在五百步開外路旁一對鎮
宅石獅上,心跳突然抑不住加快些許。
常言道近鄉情怯,儘管他是懷着悲痛和絕望心灰意冷地離開家門,且心中對這個只有利益沒有感情的家失去好感,可是這裏畢竟是他自小到大生長的地方,有他熟悉的人和物,如今從外面歷練歸來,心情難免有些激動。
他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些許。
五百多步的距離不一會兒就到眼前,望着門匾上熟悉的「周府」二字,周劍來抑不住勾起嘴角開心一笑,邁步踏上門前石階就往府門走去,略有幾分急不可耐的情緒。
「站住!」可是卻被門旁兩側的守衛攔了下來。
「什麼人?報上名來!」
「這是周府,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兩個守衛連聲呵斥,因為鬧旱災的緣故,時常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來投奔,周家人不堪其擾,遂早就下令再有什麼張三李四來投奔,無需稟報,直接轟走。
周劍來、張小卒和牛大娃穿的一般,身上的衣服是來白雲城的路上經過一座死城時,從幾戶人家翻找的。再加上一路上風塵僕僕,不知多久沒洗過澡,灰頭土臉的跟乞丐差不了多少,所以守衛一眼望去壓根沒認出周劍來。
「怎麼,我回自己的家還得通報姓名嗎?」周劍來當即皺眉不悅道。
守衛聞言不禁一愣,盯着周劍來的臉打量起來。
其中一人似乎覺得周劍來眼熟,把頭往前探了探,最後目光落在周劍來空蕩的右邊袖子上,終於認出了周劍來,驚喜道:「五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您快裏面請,小的這就去稟報老爺和大奶奶。」
「嗯。」守衛的話讓周劍來心裏頭一暖,感覺這個家還是有人關心他的,否則守衛不會這麼激動,並且着急地要去稟報。
周家乃是白雲城的豪門大家,院子裏亭台樓閣、水榭涼亭、花園山石——壯麗氣派,只不過比起雁城李家卻黯然失色許多,至少眼下院子裏一眼望去看不到一點綠色,橋下沒了流水,涼亭邊的湖也早就乾涸了。
張小卒和牛大娃東瞧瞧西看看,眼睛裏只有好奇沒有震驚,見識過雁城李家的氣派,他們的眼界提高了不少。
「喲,這不是老五嗎?真回來啦。」
「五弟,外面的日子不好過吧,瞧這灰頭土臉的,不會是一路乞討回來的吧?」
迎面走出來一男一女,錦衣華服,似乎是聽見周劍來回來的消息後,特意出來迎接的。男的二十歲上下,女的十歲的樣子,二人面貌和周劍來略有幾分相似,皆一臉輕蔑戲謔地瞧着周劍來。
周劍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