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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勇氣,在決戰之心」
李岩的聲音忽然激昂了起來:「昔日,秦軍勢大,各路諸侯不敢進軍,項羽卻力排眾議,獨自率領楚軍渡過漳河。炊具砸破,戰船鑿沉,士兵只帶三天的糧食,以示此戰無還心。在項羽激勵下,楚軍九戰九勝,大敗四十萬秦軍,靠的就是有死無生,拼死殺敵的勇氣現在我義軍的處境比當年的項羽更加險峻,對面的官軍卻沒有四十萬,不過區區地七萬,和我闖營兵力大致相同,我闖營又有何懼怕」
「我義軍不怕敗,敗了還可以再重起,朱家太子卻怕死了,他苦心經營,整頓京營,好不容易才湊了這麼一點的兵馬,一旦敗了,立刻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兵敗開封,丟失中原的責任,即便他是朱家太子,恐怕也是擔當不起來的。到時,那些反對他出京的大臣、被他整飭過的勛貴,必然會群起攻之。更不用說松錦大敗,關外的建虜虎視眈眈,他要考慮的、面對的,比我義軍要多的多,只要我義軍表現出強大的戰力和決死的勇氣,朱家太子必然會退軍」
太子朱慈烺曾經在給李岩的信中提到過大明的心腹之患乃是關外的建虜,李岩身為漢家子弟,應該禦敵於外,而不是兄弟鬩牆。由此李岩知道太子最擔心的是關外的建虜。
「再者,京營之兵都是新兵,最倚仗的就是火器,我義軍可多使用盾牌,或者利用咱們老營的馬車,上立門板或者伐木成排,改造成盾車,用以遮擋官軍的鳥銃,三到四人推行,將士們藏身其後,如此,官軍的鳥銃就失去了威力,待到兩軍陣前交鋒,我軍奮勇而進,必可擊敗官軍」
李岩聲音清楚而有力,闖營眾將聽的連連點頭,原本低沉的心情漸漸被鼓動了起來,劉宗敏更是猛拍扶手,大聲的叫好,於是更多人贊同明天和朱家太子決戰,而不是東守西攻。
於是李自成下達命令,明日和官軍決戰。
眾將散去,急急去準備。劉宗敏也被抬走。
帳中只剩下李自成和牛金星兩人。
李自成獨眼無情:「你以為如何」
牛金星躬身拱手:「李公子見識高明,全力猛攻的確是是額闖營唯一的生路,不過有一點屬下不贊成。李公子說,我闖營不怕敗,狗太子才怕敗,這一點怕有商榷之處,如果是四方野戰,闖營當然不怕敗,敗了可以跑,跑了可以捲土重來,這事闖營也不是做過一次兩次了。但今日不行,前有壕溝,後有追兵,一點退路都沒有,一旦敗了,闖營可就全軍覆沒,這些老兄弟恐怕就要到陰曹地府裏面去相見了」
一邊說,一邊觀察李自成的眼角,見李自成面無表情,心知說中了李自成的心思,於是繼續道:「所以,還是要備一條退路,以防萬一。李公子說了項羽的破釜沉舟,但卻不知道,項羽在渡過漳河、破釜沉舟的同時,卻令范增在下游悄悄修建了一座橋樑,就算是巨鹿敗了,他項羽也有退路」
李自成不說話,但心中卻已經有了定奪。
清晨。
東方剛剛現出魚肚白,朱慈烺就醒了,他睡了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大戰在即,他心情沉重又忐忑,根本無法入睡。披衣而起,坐在燈下,看中牟地形圖,又看梁以樟剛剛送來的一封密信,思索着天亮之後的作戰計劃。
腳步急響,好像有人到了賬外,但卻被田守信打發走了。
「是誰」朱慈烺道。
「董朝甫派探哨來報,說流賊正在砍伐其營寨周邊的樹木」田守信回答。
「哦。」
朱慈烺心中一動,抓了放在桌上的千里鏡,長身而起,箭步出了營帳。
「殿下,你剛睡了一個時辰甲冑,唐亮,快把殿下的甲冑取來」田守信勸不住,只能抱了一件披風,急急追上來。
站在營門的箭樓之上,披着風衣,迎着晨風,朱慈烺舉着千里鏡向流賊大營所在的方向望去。
但太遠了,天色也還沒有亮,除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再也看不到其他。
朱慈烺放下千里鏡,思索流賊砍伐樹木的用意,是構建工事呢,還是想要製作橋樑,直接鋪架在壕溝之上,以便通過壕溝呢不過方圓幾十里之內並沒有多少樹木,中原久旱,饑民們吃草根樹皮,很多樹木被剝去樹皮,早早地就枯死了,流賊就算是十萬人馬一起出動,一夜之間也砍伐不到多少的樹木。
所以,朱慈烺不擔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