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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他們越聚越多,很多對朝廷憤恨不滿的人再加入進來,聚嘯生事,那就無法控制了。」
漕運總督負責整個大運河的安全,麾下有一個三千人的標營,另外還可以調動運河沿岸幾個省糧道衙門的官兵,加上淮安府的衛所兵,直接可以調動的兵馬最少在兩萬以上,平亂不是問題。
「高知府差亦,群情激憤,眾怒難犯之下,強自驅散,無異於抱薪救火,萬萬不可!」應廷吉不同意。
「不驅散難道要縱容他們把事情鬧大嗎?」高瑋着急。
他是淮安知府,淮安地界出了事情,首先要咎責的就是他,因此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事情儘快平息。
「當然不是,百姓對朝廷有所誤解,還是要以勸說為主。」應廷吉看了一眼踱步的史可法,微微提高了一點聲調。
「制台大人都已經親自去勸說了兩次了,嗓子都啞了,可那些奸商根本不聽,尤其是那個徐旭東,他家中一百多艘漕運船,平常自詡書香門第,憂國憂民,可現在居然躲起來了,可誰不知道今天鬧事的人群中,就屬他家中的船工船丁最多?若不是有他的授意,那些船丁船工焉敢跑到總督衙門前來鬧事?」高瑋氣憤不已。
「那也不能武力驅散,萬曆二十九年,蘇州商變的前車之鑑我們不能忘記!」應廷吉很堅持。
萬曆二十九年,萬曆皇帝派太監孫隆前往蘇州,宣佈蘇州凡織機一架子加徵稅銀三錢,紡織戶每匹稅銀三分,政策一出,紡織企業老闆們紛紛反對,並聚集鬧事,向稅務局提出「罷稅」要求,被稅務局拒絕,隨後老闆們組織工人遊街示威,並衝擊稅務所,兩名收稅的官員被當場打死,此事震動天下,但事後帶頭者並沒有被嚴厲追責,造成朝廷顏面盡失。
「當年蘇州就是因為官員猶豫不決,以至於釀成大亂,今日之事要避免當日之結局,就必須早做決斷!」高瑋有點激動。
「一旦出兵彈壓,事情鬧大,將外面的一萬多人逼成反民,高知府,這責任你擔的起嗎?」應廷吉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