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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僂起身軀,那樣成為不了一個刺蝟,只能成為死神筷子裏夾着的一個肉丸子。
;;;但是很顯然,在身側的這些新兵還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站在一側的黃成默默的舉起了他自己的硬弓,搭上了弓箭。
;;;「嘣」的一聲脆響,一條黑線瞬間的出現,又瞬間的消失了,只有領頭的那一個胡人的身上驟然出現的巨大血花,才證明出這條黑線曾經存在過。
;;;箭矢穿透了第一位胡人的身體,又扎到了後面一個胡人的馬身上,那匹馬頓時前腿一軟撲倒在地,馬背上的騎手也被高高的拋起,摔砸在地面之上。
;;;正在準備往前逼近的胡人們為了避開馬屍和地上的胡人,隊列頓時亂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重新匯攏,就像是水流流淌過地面上的一塊岩石一般,死去的胡人並沒有打擊其餘匈奴的鬥志,反而更加的激起他們的瘋狂,這些忽然伏低了身軀,將自己藏在馬脖子後面,迅速的逼近了大營。
;;;沖在第一排的匈奴忽然從馬脖子後面探出了半個身軀,舉起了早已經搭好的弓箭,就像在平地上忽然冒出的一片荊棘,隨後這一排的荊棘就竄到了空中,狠狠的往大營木牆之後扎來!
;;;「盾!」
;;;「舉盾!」
;;;擔任基層軍官的那些老兵狂吼着,半蹲下的同時也將自己手中的盾牌斜舉到頭頂,儘可能的護住身軀。
;;;反應快的新兵連忙像老兵學着,儘量聚合在一起,高舉着盾牌相互掩護,抵擋着從天空中降下的箭矢;而那些反應慢的,還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有的就已經被箭矢射中了,悽厲的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匈奴人第一排的射完了之後便往兩邊撤開,然後就是第二排,第三排……
;;;胡人控制着馬匹,就像是使用自己的雙腿一樣的靈活,就那樣不緊不慢的小跑着,在北屈大營之前左右劃了小小的一個半圈,然後又重新匯集到一起,開始了第二輪的拋射。
;;;胡人們嫻熟的進行着這一整套動作,就像是在彈奏一首收割生命的樂曲,嘣嘣的弓弦聲就像是死神舞蹈的節拍,從天而降的箭矢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下一下的在收割着生命。
;;;斐潛自己也和黃成一樣半蹲着,舉着盾牌透過木牆的縫隙往外觀察,儘可能控制着自己不回頭去看那些被胡人射中的兵士們,因為斐潛自己知道就算是在怎樣的去關注,也沒有辦法立刻就給這些中箭的兵士們解決痛苦又或是將其救治,所以只能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胡人進攻的隊列當中來,等待着機會。
;;;因為箭矢是要錢的,箭頭是要鐵的,雖然胡人也可以用尖銳的骨頭來做成箭矢,但是這樣的箭矢因為重量不足,不能作為拋射之用,因此,這種壓制性的箭雨不可能永遠的持續下去,而且胡人也並不會指望着簡單的射幾隻箭就能攻破北屈大營。
;;;從胡人的隊列中衝出了幾騎,這幾個胡人並沒有拿着弓箭,而是揮舞着繩套,呦呦嗬發出一些不明其意的呼喝聲,就像是套羊套馬一樣,衝到了營地壕溝之前,準確的將繩套套中了營地門口幾個拒馬,然後就策馬往回就跑……
;;;這是胡人慣用的攻打營地的戰鬥,很簡單,很實用,就是利用高速移動的弓騎手壓制住營寨後面的兵士,然後用繩套將營寨外圍的拒馬鹿角,甚至營寨的木牆,能拉走的就拉走,不能拉走的就拉倒在地,給騎兵清理出一條衝鋒的道路,然後就一擁而上,再衝進營寨徹底擊破。
;;;到現在為止,一切的行動都完全符合胡人的預期,就像是傳唱多年的老歌,都不用過多的思索,下一句就到了嘴邊。
;;;胡人們見已經套中了營地門口的拒馬,紛紛發出發出了一陣歡呼聲,仿佛已經看到破營一幕了一般,可是這歡呼聲很快就中斷了,就像是正在嘎嘎叫的鴨子被人一把抓住了脖子……
;;;因為被拉倒的不是營地門口的拒馬,而是那幾個策馬往回狂奔的胡人!
;;;因為繩索綁在了戰馬身上,猛然繃緊的繩索深深的勒進馬匹的胸腹,四匹胡馬幾乎就是瞬間就受了重傷,翻到在地的時候還折斷腿骨,被粗糙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