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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給太乙他們捎過去,三個星君,自來了天庭,多半還不知蟠桃啥味兒。
「星君,只需吃,不需拿。」
一個托着玉盤送上仙果的仙女,小聲說了一句,不知送了第幾趟了,送一回,桌上空一回,莫說葉辰,她都不好意思了,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別這麼整。
「好說。」
葉大少很自覺,抬手接過了玉盤,這次倒是沒再往懷裏揣,可不能為難人小仙女。
啃了一口桃子,他才瞥向殷明。
那廝,倒是有模有樣,未做主宰時,便有主宰的氣質,這做了主宰,更入目三分了,不過,跟他老子玉帝,是差了不止一條街,有些個氣蘊,裝是裝不出的。
待收了眸,他再未抬首,悠閒的喝酒,悠閒的享用着蟠桃,就等着盛宴後被殷明傳喚了,把他這個六品小官兒叫過來,絕不是吃蟠桃這般簡單。
盛宴至夜幕獎勵,才真正散場,眾仙家各自離去,一個個伶仃大醉,耍寶賣乖者比比皆是。
但葉辰卻知,其中有八成以上,都是裝醉的。
蟠桃盛宴是盛會,卻也是一個舞台,在場的每一個,上到仙尊,下到仙君,都是出類拔萃的演員,而真正的觀眾,自始至終,也只殷明一個。
有時候,裝糊塗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演的好,便活得久演的不好,那就是演技問題了。
如葉辰所料,殷明傳喚他了。
還是那個寢宮,還是那個涼亭,但主人,已非玉帝。
殷明已換下龍袍,悠然而坐,做了天庭主宰,反而多了一抹雅趣,竟親自煮茶,茶香濃郁。
可越是如此,便越是可怕。
通常,鋒芒外現的人,更好對付。
而鋒芒內斂如此刻的殷明,才最是可怕,你不知他在想什麼,更不知他要做什麼,明面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似的,或許,下一秒便會出招,而且是陰招。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自古便已是一個真諦。
對殷明心境的蛻變,葉辰稍感欣慰。
這個天庭的主宰,會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再不像丹君那種,多半時間,都不知腦子是何物。
「坐。」殷明一邊煮茶,一邊隨意道。
葉辰自不客氣,相比殷明,他更杯中的茶,那可不是普通的茶,是悟道茶,昔年曾在天虛喝過,蘊含頗多玄奧的道蘊。
不成想,天庭中竟也有,而且,還是天庭的主宰在煮茶,而喝茶的,竟是一個小星君。
如這等畫面,任誰見了,都會挑眉。
涼亭外,紫陽仙君靜靜佇立,腦子已然轉不過彎兒了,以前還能猜透殷明,如今着實猜不透了。
看涼亭中一幕,殷明在品茶,葉辰也在品茶,對坐的兩人,都默不作聲,靜的讓人頗不自然。
好似,那並非兩個仇家,而是兩個故友,多年未見,在品茶敘舊,哪有半點兒仇恨的模樣,既已做了主宰,既與葉辰有仇,直接殺了便好,還請他喝什麼茶。
只是,他哪裏知道,涼亭中坐的那兩位,智商已甩他十條街。
如葉辰和殷明,都是聰明人,有一種話,無需從口中吐露,便自有一種默契,舉手投足間,便是一種交流,也只他二人能懂,至於腦子不在線的人,只能靠腦補了。
紫陽仙君眼中,今夜的茶,喝的那叫一個詭異。
自葉辰來後,兩人只說了一句話,其後,便一直是沉默。
至深夜,葉辰才起身,緩緩離去。
而殷明,還在涼亭,愜意的品着悟道茶。
他倆,也真有意思,明明是仇家,卻都跟沒事兒人似的。
「陛下,為何不殺他。」
終究,紫陽仙君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捨得。」
殷明微閉了眸,愜意的嗅着茶香,一語說的頗玩味。
未做主宰時,對葉辰恨的牙痒痒,恨不能將其一刀一刀剮了但做了玉帝,他對葉辰的恨中,反而多了一抹愛。
沒錯,就是愛,愛惜人才的那種愛。
又恨又愛,成了不捨得,怕滅了葉辰,會少了更多樂趣,棋逢對手的博弈,才最有意思,他是要殺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