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兵和輔兵,他們需要待在營盤之內,每天曬曬太陽,抓抓自己身上的虱子。
貴族則是忙着互相走動。
呂武最長竄門的是程滑處。
老丈人之一的韓厥處,他只是有公務時才去過去,比智罃那邊都去的少。
這不是為了避嫌。
只因為韓厥不喜歡親戚用莫名其妙的理由去煩,哪怕是去要好處也絕對不會徇私。
智罃倒是一個喜歡別人來串門的上司和長者,只是呂武沒事真不想過去,免得又被搶劫。
而「中軍」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呂武當然沒辦法去魏氏那邊串門。
他們退回「交剛」周邊紮營,沒解散和回師,主要就是等「中軍」回來。
呂武從韓起那邊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傳聞國君對「中軍」沒來「救駕」有不小的意見。
上軍佐郤錡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硬頂了國君,講的是「中軍」只不過是在執行國君下達的命令。
國君卻拿「下軍」的揮軍回援說事,搞得當時在場的韓厥十分尷尬。
「程『帥』,武有事不解。」呂武也不管程滑埋首於案頭,自顧自往下說道:「我等回援,還是錯事?」
程滑頭也沒抬,說道:「有『令』自是依『令』行事,無召而歸便為過錯。」
那麼就等於說,他們知道這邊有危險,沒有得到命令揮軍來救援,還成了錯誤?
呂武心中想道:「這就是春秋啊。換作皇權至上的年代,救援主君才是最大的正確。春秋知道國君有危險去救,非但不是什麼潑天的功勞,還成了違反軍令。」
當然,主要是晉國的「卿」話語權太大。
換作其餘的列國,國君覺得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呂武不解地問:「可是『上軍』以為『下軍』有奪功之嫌?」
「非也。」程滑抬頭奇怪地看了一眼呂武,用着木木的表情說:「上軍佐郤錡就實而言,不以國君為重,應以國事為先。」
所以,韓厥、智罃……等等「下軍」的貴族,不但不能埋怨郤錡,還要覺得郤錡說的對?
呂武想了一下也就理解了。
這些貴族看重的是國家,只因為有這個國家的存在,他們才能繼續作威作福。
國君完蛋了不等於亡國,國家亡了就是真完了。
呂武不得不承認一點,這種思想真的相當「先進」啊!
如此這般,解決完白翟之後,他們又在「交剛」駐紮了一個半月,左等右等可算是等到「中軍」回來。
欒書只是得到了貴族的迎接。
國君就當不知道欒書帶着「中軍」得勝班師而歸,甚至都沒派出人手去做做樣子。
呂武是迎接者中的一員。
事實上,只要不是真的走不開,軍隊中的貴族都會來迎接欒書。
不是欒書本人有多麼牛逼,只是他們這些貴族需要尊重「元帥」這個職位。
既是元帥又是執政,還是中軍將,欒書說白了就是所有貴族的代言人。
他的責任是當眾貴族的領頭羊,負責阻攔國君損害眾貴族的利益,甚至還要給眾貴族創造收益。
在晉國,無法為大多數貴族創造利益的「元帥」,是絕對無法坐穩「元帥」寶座的。
呂武目測了一下,發現「中軍」的繳獲不少。
僅是俘虜就超過四萬,絕大多數是男性,少部分則是女人。
馬、牛、羊的數量合計超過二十萬。
還有近五百車各種戰利品。
呂武看得忍不住要流口水,忍不住說道:「這是打了多少部落?」
韓起就站在呂武邊上,問道:「言及何事?」
也就是現在沒有「哥哥」這個稱呼,要不然韓起就該稱呼呂武「武哥」了。
呂武隨便糊弄過去,問出了想問的問題,道:「待元帥將收穫貢獻予國君,便要班師歸回?」
他們已經出來快三個月,季節都從秋季進入了冬季,再有那麼些日子就要迎接第一場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