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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章惇成不了。
章惇轉向他,道:「說的就是你。」
韓宗道臉色驟變,氣息急促,沉聲道:「你憑什麼罷黜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那邊縱容士子闖入翰林院,火燒翰林院,這邊又要對他這個參知政事兼開封府知府出手,章惇這是要幹什麼?
蘇頌也不明白,但韓宗道不能走,韓宗道在,他在政事堂不會勢單力孤,尤其是開封府的試點,有韓宗道在還能周旋一二。
韓宗道如果去了,簡而言之,一切都大勢已去,他這個宰相就成了可有可無!
蔡卞同樣不懂章惇要做什麼,但是要韓宗道走人,可不是小事情。
這是一位副相,又事關開封府試點,舉足輕重!
來之邵,李清臣,黃履等人默不出聲,看着大佬們鬥法。他們還沒資格參與,心底同樣好奇,章相公的壺裏賣的什麼藥?
章惇沒有再看韓宗道,轉回蘇頌,道:「你攔不住我。」
蘇頌心底隱約猜到一些,但他知道,他還沒有猜到章惇真正的目的,絲毫不退讓的道:「你可以試試。」
章惇與蘇頌對視一會兒,轉向韓宗道,道:「你以『開封府試點』中的種種問題為由,引咎辭官,我會請旨陛下,送你榮歸故里。」
韓宗道面沉如水,心頭驚怒非常,道:「你是要我給曹政讓路?」
曹政是開封府府丞,『開封府試點』的執行人。
章惇突然的雙眸嚴厲,冷聲道:「這是我給你最後的體面!你應該很清楚,若不是陛下寬仁,你們的下場就是如呂大防等人一樣,絕無善終!」
蔡卞感覺到章惇勃發的怒意,心知他心頭的怨恨要壓不住了,漸漸猜到了一些,稍稍沉吟,瞥了眼來之邵,李清臣等人,抬手與蘇頌道:「蘇相公,現在開封府謠言滿天飛,更是有人衝擊翰林院,火燒今科試題,總得有人承擔這件事。開封府知府,再合適不過,另外,如果這件事我們政事堂不能達成一致,到了官家那,後果未必會比我們想的更好。」
來之邵等人得到了蔡卞的暗示,對視一眼。
李清臣第一個抬手,與蘇頌道:「蘇相公,下官前腳剛走,後腳就發生了這般事情,開封府難辭其咎。」
來之邵道:「下官附議。」
黃履接着道:「下官贊同蔡相公之言。」
沈括沒想到躲了那麼久的黨爭,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去,卻沒有遲疑,抬手道:「蘇相公,動用私衛軟禁副相,有為朝廷綱紀,下官請三思。」
沈括與蘇頌有相同的愛好,就是『科學』,在不涉及朝政的情況下,志同道合。
韓宗道眼見『新黨』聯手逼迫,怒的臉色無比難看,胸口劇烈起伏,盯着章惇,蔡卞一群人,雙眼發紅的道:「好好好!你們終於忍不住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般下去,會將天下搞成什麼樣子!你們才是亂臣賊子,禍國殃民!」
『新黨』達成一致,那麼韓宗道就是不走也得走了。強行留下,會被『新黨』徹底架空成空殼,還不如走的乾脆!
蘇頌不能容許韓宗道離開,否則不止開封府失控,政事堂內,他也將孤立無援,真的成了『空頭宰相』!
蘇頌神色鐵硬,再次一敲拐杖,道:「來人!參知政事章惇縱容不法,圖謀不軌,押送刑部!」
「誰敢!」
蔡卞大驚失色,衝着不遠處蠢蠢欲動的禁衛大喝,轉頭又看向蘇頌,急色道:「蘇相公!難道你真的想這般難堪嗎?」
蘇頌能將章惇從政事堂帶走,但肯定不能帶出宮,何況再押到刑部。
這裏是皇宮,是官家的地盤!
但章惇真的要被這般押送出政事堂,那影響太惡劣!
此事的難堪,是政事堂,是朝廷,包括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