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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都已十分乏累,氣力已然不足。
除非他能忍心立時放棄那些還沒護送走的受傷兄弟們,只率精銳立刻策騎奔逃。
但,他又怎麼能這樣做呢?
幸好,林芳平率領着虎衛營的精銳援軍,先韃子一步到達了,否則的話,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看身旁哨官萬光金也同樣沒了原有的沉穩,不斷沖前方奔來的林芳平大聲叫嚷,揚手召喚着,那些沒有受傷的兄弟們,也是個個奔出,歡呼雀躍起來。
張金泰也是哈哈大笑起來,他更是叫囂着再殺將上去,盡滅了北面奔來的那股韃賊。
就在他正興奮之際,忽然,感覺胸中擁堵煩悶,接着眼前一黑,他就不省人事的暈了過去,只隱隱聽到身旁李長勝、萬光金、趙興光等幾人的驚呼與叫喊。
當張金泰再次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趴在一鋪溫暖舒適的木床之上,周圍撲鼻而來的皆是陣陣藥香氣息。
他的上身完全赤.裸.裸的,正有人不斷在他肩背上動來動去,隨着意識逐漸恢復過來,更覺一股股草藥的味道充斥鼻孔。
張金泰正掙扎着想要爬起身來,一個溫和又極具威嚴的聲音在旁邊傳來:「不要亂動。」
張金泰只是聽了這聲音,便瞬間感覺心中一陣溫暖。
他十分乖巧的躺在木床上,費力地輕輕轉過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父帥宣府總兵張誠,坐在一張椅子上威嚴又慈祥地注視着他,眼中飽含關切之情。
而在張誠的身旁,還有魏知策、張廣達、張國棟、林芳平等諸位將官,以及自己的大哥張成芳也是十分關切的深望着自己,他眼中更有明顯的淚水痕跡。
看着這一切,張金泰的眼中不由頓感濕潤起來,心中更是感覺到滿滿的溫暖。
隨軍醫官施建能,正在自己的肩背上忙活着什麼,旁邊還有幾個隨軍醫士,正在為他打下手。
張金泰精神略有回覆,只見他笑着說道:「怎麼如此大陣仗,父帥寬心,金泰沒事的。」
張誠瞪了他一眼,道:「臨戰先登,乃是好事,本帥亦是十分推崇。然殺場搏戰,敵從四方皆可來,亂軍混戰之際,最要緊的是眼和耳。
要看準,盡力一擊制敵,要聽音辯位,但有風聲不對,就要速做應變,制敵先機,才能不受制與敵。
希望你有了今次出哨經歷,搏戰負傷後,能吸取教訓,儘快成長起來,也好替本帥分憂!」
張金泰聽了這番話後,立時一本正經起來,略帶哀求口吻道:「父帥,將金泰調入虎衛營吧!」
看他的這幅樣子,魏知策、張廣達等人都笑了起來,張誠臉上也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他道:「你小子,就活該遭這罪!」
大家都知道,張金泰的夢想就是要當一名夜不收,與眾兄弟們縱橫山野河湖之間,踏遍萬山千水,專尋韃子精銳廝殺。
他終究還是忘不掉,在京畿北郊馬坊村,父母皆命喪韃子之手這一血海深仇,這或許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記得在大軍初到松山之時,於宣北軍營大帳內,張誠問到各人的理想之時,張金泰就曾表示要做一個真正的夜不收戰士。
當時他說:「我要做夜不收,帶着弟兄們踏山穿林,專與韃子最精銳的白甲哨騎捉對廝殺,那才叫痛快。」
如今也沒過多久,眾人自然對此記憶猶新,他們聽了張金泰的話後,不由將目光都轉向張誠。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張誠卻將頭轉開,他看向一旁的醫官施建能,說道:「施醫官,金泰的傷情如何,到底要不要緊?」
醫官施建能搖頭晃腦了一陣,才開口說道:「大帥不必為此憂心,張金泰雖曾昏迷多時,然卻並非全由其傷情所導致。
只是連日出哨,卻也乏累疲憊,再加初臨戰陣,搏殺之時精神又過於集中,忽見援軍到來,精神瞬間放鬆,才致如此,並無大礙。
他身上的主要傷勢,還是在後肩背為奴賊鈍器所中,以致幾處骨裂,所幸的是,骨裂處不深不大,待將傷口包紮,再覆上傷藥後,只需休養月余便可痊癒。」
張金泰聞言,不由躺在床上叫了起來:「幹啥,還要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