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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的淚水便已經從她的臉頰上滑落,只是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罷了。
她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
畢竟怎麼可能不會難過呢?
半個月的努力付諸東流,一遍遍咬牙堅持的結果,換來的只是一次韌帶扭傷,換做誰能夠不因此而傷心難過?
但是難過又能如何呢?哭出來,以淚洗面,就像以前的西野七瀨一樣,只會這樣讓身邊的人擔心嗎?就像出道單發售,第一次去宣傳發紙巾時的場景一般,軟弱無能的自己在大街上就這樣哭了出來,不僅沒有任何作用,反而還要當時在她身邊的女孩們過去擁抱安慰——
不,她並不想要再變回以前的自己。
哭又有什麼用呢?哭出來,嚎啕大哭,也無濟於事,反而會讓身邊的人更加擔心。而她不想要讓身邊的人無謂的擔心與顧慮,甚至因此拖累到她們,影響了她們的自身的心態。
所以女孩選擇了笑。
選擇了最不擅長的撒謊,哪怕其實難過的眼淚都已經流出來了,卻還是故作輕鬆的裝作沒事,只希望能夠讓其他人安心,不必因為自己受到拖累。
可是忍耐不哭真的是件很難受的事情啊。哪怕她真的成長了,能夠笑着說出來這些看似成熟的話,能夠偽裝出看起來十分平淡的神色來面對,但是眼淚卻還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從眼眶裏滑落了。
因為哪怕她笑得再開心,心裏也還是仿佛有根針在輕輕刺痛。
真痛啊,白雲桑。
真難過啊,白雲桑。
娜娜我真的要忍不住了,真的很想哭。
「難過就哭吧,沒事的。」
白雲山輕聲嘆息。
哐當一聲,身後的椅子被衝擊力撞得翹起又落下,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西野七瀨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眼前的人,把頭埋在對方的懷裏放肆地哭了起來。
哭聲沉悶而悲慟,仿佛要將這幾天來積攢的壓力與失望,與扭傷後得知真相的難過與委屈,一股腦的傾瀉出來。抓着一角衣服的手指都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座下的椅子與地面發出金屬的摩擦聲,仿佛也感受到了女孩內心的委屈與難過。
白雲山則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身體有些僵硬,眼神微微呆滯,高高揚起的雙手不知道是應該繼續舉着還是應該放下。
只是看了看緊緊抱着自己開始痛哭的女孩良久,眼神最終還是柔和了起來,就這樣象徵性的放在了女孩的身側,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嗯,還好這裏是在練舞室所在的大樓,小偶像們都在練習,除了自己的話也沒人會來這裏,要不然被撞見,那可就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起了——』
白雲山心中默默道。
哭聲並沒有持續很久。
情緒就是如此,一旦宣洩了出來,開始時洶湧澎湃,但很快便會漸漸平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放在許多事情上都是如此。
女孩的啜泣聲漸漸平息。
微微抬起頭來,看着對方胸前衣衫浸濕深色的一大片布料,正咬着嘴唇擦拭着眼角餘下的淚珠的西野七瀨不禁眼神里閃過一抹羞怯,想到剛才自己居然有勇氣忽然間衝過去抱住對方,更是臉頰微微發燙,泛起了誘人的酡紅。
白雲山見狀頓時忍不住打趣道:「反應過來了?」
「嗯。」
女孩聲音略帶沙啞的含羞點頭。
「還好這裏不比錄製節目的地方,沒有那麼熱鬧,要不然被人看見你在我懷裏哭,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白雲山一邊輕飄飄的說着話一邊抽出幾張紙巾擦拭起了上面的淚痕,好在他的衣服顏色本來就比較深色,加上有外套的遮掩,稍加注意下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
「不過哭一哭也是好事。」
白雲山繼續說道:「什麼情緒都憋在心裏,心情肯定是不會怎麼好的,還是需要發泄一下的,你現在哭出來了,是不是感覺心裏舒服多了?」
說着,聲音一頓,道:「畢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其實就已經很喜歡哭了。」
西野七瀨的臉色微微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