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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死的酷刑,被抓去審問,不管審不審得出東西,出來都至少讓人扒了一層皮。
她擔心。
她也害怕。
害怕這座大摟坍塌,壓死了同在樓中的她。
夜幕降臨,庵堂寂靜,小尼姑的啜泣聲漸漸融入了夜色里。
靜太妃什麼也沒做,她甚至沒派人去打探一下蔡嬤嬤的消息,她就那麼靜靜地跽坐在佛堂,雙手合十,仿佛是在虔誠地拜佛,也仿佛只是枯坐。
小尼姑終於受不住了,她只是聽說過皇宮的殘酷,卻並未切身領教過。
她哽咽着奔去了華清宮。
「讓我見見陛下吧!太妃娘娘已經一整天不吃不喝了……再這麼下去……再這麼下去……她會生病的……」
她哭得很大聲。
這在皇宮是大忌。
她並不知自己究竟有多幸運,沒被人拖下去以宮規論處。
「外頭在吵什麼?」皇帝放下手中的摺子,捏了捏眉心問。
魏公公低聲道「是太妃娘娘身邊的小師太,說是……太妃娘娘一整日未進食。」
皇帝的眉頭皺了皺。
魏公公察言觀色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去瞧瞧?」
皇帝張了張嘴。
他竟然猶豫了,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點頭的。
隨後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以往他聽到靜母妃的消息總是會立刻放下公務去探望她,怎麼如今她都一整日滴水未進了,他居然沒那麼着急了。
他不該如此的。
他閉了閉眼,說道「朕去一趟庵堂。」
魏公公「是。」
皇帝沒坐轎子,是自己帶着魏公公走過去的。
靜太妃喜靜,因此當時的選址就很偏僻,且因連夜趕工着急使用,庵堂本身建的不大。
這會兒被夜色吞沒,越發顯得渺小無依。
小尼姑見皇帝來了,心中一陣驚喜「陛——」
皇帝沒看她,只淡淡地抬了抬手。
小尼姑瞬間被那股真龍之威震懾了。
佛堂的燈亮着,窗紙上躍動着一道孤寂的身影,皇帝邁步走了過去。
冷清的佛堂,靜太妃獨自一人跽坐在地上,她努力挺直脊背,卻似乎抵不過時光如梭、歲月蹉跎,她的身子有了一絲暮年的頹喪。
皇帝的心口忽然有些發酸「母妃……」
靜太妃沒有回頭,她清冷平淡地說「陛下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皇帝聽着她毫無情緒的聲音,心底的酸澀越發濃郁「母妃可是在怪我……」
靜太妃自嘲一笑「怪你什麼?怪你一言不合抓走蔡嬤嬤,還是怪你做完噩夢當我是洪水猛獸,太后才是你親近的母后,亦或是你明明把我從宮外接了回來,卻又匆匆把我從華清宮裏送出來?陛下,我是什麼?天底下被自己兒子叫一聲娘都是奢望的母親又有幾個?」
她說着,轉過了身來。
她的眸中沒有眼淚,只有無盡的悲涼。
皇帝看着她這副模樣,只覺心都痛了。
他怎麼可以懷疑自己母妃?
她怎麼會有自己的秘密?
她怎麼可能派刺客去刺殺太后?
寧安遠嫁了,她又被逼去庵堂,唯一的兒子也不能承歡膝下,她這些年都是怎麼孤苦伶仃地度過的?
他都忘了嗎!
他走上前,在她面前跽坐下來,握住他的手「泓兒再也不會了,泓兒心裏,母妃永遠都是泓兒唯一的娘親。」
靜太妃的指尖顫抖了一下,眼眶都紅了。
皇帝愧疚地握緊她的手「娘還沒吃飯吧,泓兒陪您用膳。」
靜太妃定定地問道「那陛下……是從此都不再懷疑我了嗎?」
「朕……」皇帝猶豫了十分短暫的一下,「朕不會了。」
靜太妃垂下了眸子。
……
「原來靜太妃藏得這麼深啊。」回去的馬車上,顧承風忍不住對顧嬌感慨。
顧嬌是不會和他說這些的,顧嬌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