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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過來人,崔氏看到了女兒這些日子的情緒和變化,看着女兒那對周行的關注,那對周行的關心和體貼,崔氏比女兒自己更明白女兒的朦朦朧朧的小心思。她之所以從沒和女兒挑明過,沒有想辦法去促成或者掐掉那還微弱的情苗,不過是因為崔氏還無法斷定:真的將女兒許給周行,那對女兒一生,到底是禍還是福。
看着女兒今天的高興,崔氏暗想:「或許,已到了做個決斷的時候了。」
在這生產力比較低下的唐朝五代時期,像山莊這樣自成一體的小環境,其他的問題方面都基本上可以自給自足,吃,可以種植、打。穿,可以種麻織布。藥,可以上山採集。但只有一樣必須外來,那就是鹽。
食鹽,除了調味以外,最重要的還是生活中一旦缺了鹽,長時間不吃鹽,會使人渾身無力,多病,這主要是鹽里的鈉離子是人體電解質平衡的必須物質,沒有鈉離子的攝入,會使人代理紊亂的緣故。
過去這山莊,雖然封閉,但畢竟沒有完全隔絕,山莊的人也偶爾要出山,到縣城市鎮,去賣掉自己的出產皮貨,淘換些食鹽和其他物品回來。
自從上次眾多山民來了山莊,人們都知道附近的外面已經成了戰場,周寶去買紙墨,又險些被官兵抓走。人人知道這外面是去不得了。況且,又是安頓新人,又是操練團勇。就算是偶爾那一家沒了食鹽,一是沒時間出去,二是也不願意冒險。都是東鄰西舍的借用一些湊合。這一來二去,很快很多家都出現了斷鹽的問題。
如今這山莊,尤其是新來的這些山民,那已經將山莊當成了靠山,山莊不僅僅是自己居住的地方,那還是自己的組織和依靠,是自家的主心骨,有問題那不找組織找誰呀?所以這事自然就開始反映給了周二叔,王叔這些甲長。
一聽說這事,周行很是撓頭,他從沒想過,這鹽居然是大問題。這也難怪,在後世,這鹽可是很不值錢的,他雖然在後世從沒做過飯,但也知道不管是到超市,還是小賣店,隨便就可以買幾袋回來用。來到這山莊,自己更是東家蹭,西家吃的,哪裏還記得這人要吃鹽的事。
現在提起這事,周行也隱然記得,這鹽好像分好幾種,一種是海鹽,海水曬鹽煮鹽,具體怎麼做並不清楚,一種是池鹽,山西運城的鹽池,那是池鹽最出名的地方,當然,更記得青海有個鹽湖,說是用鹽來修公路,後來是很重要的化工基地。還有一種,四川有一種井鹽,是從井裏取滷水煮鹽的。這漢中之地,四外險要,離海邊又遠,這鹽,估計不是井鹽就是池鹽。
眾人聚在周行的屋子裏,團團圍了一圈,這幾位甲長,個個苦着臉。大家議了半天,也沒什麼准主意。這關鍵是外面情況不明,不知道外面軍隊打成了啥樣子,這要是一邊勝了,不管是哪邊,只要戰線不在這一帶,那這裏的縣城就會開放,路上也就不會那麼危險,想法買點或淘換點鹽回來還是能辦到的。就怕還是想前時一樣,這邊正亂,那要是出去,好點的被抓去當炮灰打仗,要是運氣差,說不定被人當做對方的探子,砍了頭都有可能。
這周行依稀記得在原來的歷史上,這場仗是屬於四川的前蜀主王建,派了自己的幾個乾兒子,以東川節度使王宗弼為首,以迎接皇帝大駕借路的名義,來搶岐王周茂貞的地盤。打到最後,這王宗弼號稱沉穩多智,這邊的山南西道節度使開始好像還贏了幾次,但到後來還真不是對手,兵敗如山倒,地盤被王建給搶了。這仗打了時間好像不短,快一年了。
大家說來說去,也沒啥准主意,周二叔道:「反正不管咋樣,咱們也要想法搞到鹽,這鹽,又不是哪家哪戶能有的東西,只能去縣城或者大鎮子去買,明天先派兩個機靈活絡的,到山外探探風聲。只要能通了縣城,自然也就好安排人買鹽運鹽了。」
周行聽了,點點頭,不由又自語一句:「要是哪有私鹽的,咱能搞點販來就好了。」
眾人聽了這句,都是默然,黃海張了張口,正在遲疑,還沒說話,周大叔輕聲道:「夫子,這話可不敢說,這私鹽哪能去販,這可是砍頭的罪過。」
周行輕輕一笑,道:「周叔,你這話放在太平時節,那是沒錯,王法大如天嘛,現下這光景,可就是老皇曆了。這外面都亂成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