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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摸瓜,一氣殺掉十幾個捕蜓郎捉蝶娘,亂了他們陣腳,保管顧不上追查到殿下行蹤,只會被奴婢牽着鼻子走。」
徐鳳年默不作聲。
連北涼王徐驍都稱讚她有一副玲瓏心肝的紅薯柔聲道:「公子,紅薯本來就是死士,不去死,活着做什麼,可不就是幫主子殺人嗎?」
徐鳳年輕輕咬了她的耳垂一口,命令道:「不許這麼說,更不許這麼做!」
她身軀一顫,向後靠了靠。
堪稱坐懷不亂的徐鳳年問道:「這些年你隔三岔五出行離開王府,都是往北莽敦煌城這邊跑?」
紅薯乖巧溫順嗯了一聲,梧桐院眾多丫鬟,鶯鶯燕燕,各有千秋,俱是一等風流根骨的年輕女子,不去說槍仙王繡的女兒青鳥,綠蟻是棋秤上的小國手,只輸給二姐徐渭熊,徐鳳年做了許多年的手下敗將,擅長五言絕句,詩風渾厚。被改名黃瓜的丫鬟,音律造詣相當出彩,更是精絕烹飪,自製糕點堪比宮廷大廚,也就北涼王府財大氣粗,能讓這麼多女子扎堆在一座院子裏,隨便拎出去一位,都能讓北涼士子痴迷着魔。而紅薯無疑是最有意思的一位,同為大丫鬟的青鳥性子冷淡,難以接近,紅薯就要柔媚太多,沒有誰不打心眼喜歡,處處顧全大局,拿捏人心恰到好處,院子能融洽,她功不可沒,徐驍說她可以去宮裏做一位爭寵無敵的娘娘,實在不是謬讚。
她媚在臉上,冷在骨子裏,徐鳳年從小就跟她親近,約莫都是生性涼薄的人物,才親昵,就跟冬日裏頭的地鼠,只能依偎着相互取暖。
徐鳳年好奇問道:「照你這麼說,你在敦煌城有另外一重身份?」
紅薯雙手搭在環腰手臂上,點頭道:「自然會有,敦煌城不同勢力糾纏不休,盤根交錯,十分複雜,奴婢進入的時候早,當時敦煌城青黃不接,動盪不安,讓我佔了天大便宜。就奴婢知道的大山頭就有不下八座,其中除了敦煌城本土兩代人積攢下的三派,呈現三足鼎立,算是在明面上不遺餘力地勾心鬥角,公子也知道北蠻子學咱們王朝鬥智,都有些不倫不類,倒是一些場鬥勇場面,十分有看頭。
外來大戶除去慕容寶鼎和錦西州持節令扶持的兩股,北莽十大宗門裏第九的補闕台,根基就在敦煌城,是城裏的元老,不怎麼參與爭鬥,從不做火中取栗的事情,其餘兩股都是豪商巨賈糾結起來的勢力,行事尤其油滑,也不可小覷,商人趨利,渾水摸魚,本領天下第一。」
徐鳳年感慨道:「門道真是還不少。」
紅薯靠着那胸膛,閉上那雙蠱惑人心的秋水長眸,小聲說道:「近段時間,奴婢只聽說草原上有一位曹官子的授業弟子,挫敗了拓跋春隼的氣焰,就知道是公子了。」
徐鳳年揉了揉她的青絲,笑道:「你跟我啊,就像是油鍋里青蛙遇田雞,難兄難弟。」
紅薯膩聲道:「奴婢可是女子呢。」
徐鳳年不搭這個腔,想起忠義寨,感觸良多,笑道:「這幾天呆在六嶷山,見着了韓家的一名嫡系子弟,鼓動他去了薊州,紅薯,你有時間就傳消息回北涼,請我師父去落子下棋,他擅長這個。」
紅薯點頭道:「好的。到了敦煌城就做這件事情,保准不出紕漏。」
徐鳳年輕聲道:「我師父其實一直視圍棋為一門野狐禪,不以為然,不太看得起,說棋子走勢看似繁瑣,但遠不如人心反覆難測,一枚棋子在棋盤山再生根生氣,畢竟黑棋還是黑棋,白子還是白子,如何都變換不了顏色,可一個人,卻可以黑白顛倒,忠義恩情什麼,都不值一提。以前我還不覺得,只當是師父自己棋藝不精,連我二姐都贏不了,才這般找藉口,現在回頭再看,就懂得師父的良苦用心,以往在王府家裏的樹蔭下,看那細小漣漪,或是大水起落,總歸是看戲一般,不親身入局走一遭,興許是老狐狸們隱藏太深,讓我到底看不真切,在六嶷山,小小一座忠義寨,看那幾位當家的行事,就有些不一樣的明了。紅薯,這算不算我師父所說的切小口子做大文章?」
紅薯撫摸着徐鳳年的十指交叉的手背,輕聲笑道:「公子愈發明理了。」
徐鳳年正想教訓一下自家大丫鬟,她突然轉頭,仰着尖尖的下巴,一張狐媚胚子臉,沒有了春意,說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