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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滅世,恐怕也要十天半月之久,這漫長的日子裏,他們難道要找個僻靜安逸之地,就此苟活過去嗎?
總要做些什麼的……
「你說的有道理。」慕師靖靜默半晌後,也難得地贊同了他,她抬高語調,道:「哪怕是場鴻門宴,我們能收到邀請,至少也證明了我們有赴宴的資格,刀山火海我們都闖過來了,會一會這皇帝妹妹又何妨?」
「可是,這份請柬是我的啊。」林守溪說。
「少廢話。」慕師靖冷哼一聲,側目望向肩頭,問:「小三花,你覺得呢?」
三花貓被聖子殿下的眼神嚇了一跳,躍到了林守溪的頭上。
對於這所謂的『皇帝』,三花貓有着莫名的畏懼,但它被聖子殿下熾熱的眼神盯着,縈繞心頭的畏懼也消散了許多,它振作精神,爬回了心臟,重新開啟了這具龍骸。
龍骸的眼睛被點亮。
在金色與赤色中來回閃爍了數下後,眼睛的顏色停在了赤色……也不知道夠不夠飛到那個世界。
林守溪與慕師靖相繼回到了龍背上。
茫茫無人的雪原里,蒼碧之王再度升空。
冬末,徹骨的罡風刀刃般滿天飛來,巨龍才一升高,慕師靖便不由伏低了些身子。
林守溪的雙手從她的臂下穿過,抱住了她,他抱着她背過身去,以背脊為盾,幫境界更低的少女抵禦滿天寒風,一如來時那樣。
寒風匯聚在龍翼之下,將山嶽般巨大的龍屍抬到了高空,龍骸振翅向前飛去,寒風更急。
慕師靖雙臂抱胸,感受着嚴寒中環擁來的暖意,不由輕聲道:「林守溪,你要是能一直這般體貼就好了。」
「慕師靖,你要是能一直這般乖就好了。」林守溪也說。
「哎,你不與我頂嘴會死啊?」
慕師靖嬌頸微轉,想要呵斥,卻發現只要再稍稍傾身,他們可就要真的『頂嘴』了,她立刻回過頭去,咬着紅唇,很是羞惱。
林守溪笑了笑。
鑰匙早已被那紅衣女子取走,他們想要去長安,依舊只有海底封印那一條路。
充斥着寒冷與孤獨的長夜瀰漫了過來。
慕師靖不喜歡這種感覺,這會讓她想起夢境裏的冰原以及永遠不會到來的日出,那位黑裙少女仿佛就居住在她的心底,在她冷艷與傲嬌的皮囊下,恪守着一份長存的不可理解的孤獨。
這種孤獨感從她的心底深處洇來,令她的身軀也變的綿軟,柔若無骨的綿軟。
她睜開眼睛。
識潮之神的甦醒聲勢浩大,霧氣還未擴散至這片海域,此處依舊清明一片,浪潮如紋,星斗參差。
「對了,這一個月,你和師尊始終膩在一起,真的什麼也沒做嗎?」慕師靖問出了納悶許久的事。
「沒有。」林守溪說。
「你是怎麼忍得住的?這……一點不像你哎。」慕師靖說。
「小語能忍得住,我當然也能。」林守溪平靜道。
「啊?也就是說,你們是在賭氣?」慕師靖一驚。
「沒有。」
「還說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你到底要不要抱了?」
「要……」
「要什麼?」
林守溪懷抱一鬆開,徹骨冷風就涌過來了,慕師靖倒不是不能用真氣禦寒,但之後的路途太過遙遠,她逞一時之氣沒有意義,更何況去了那個世界後,以她的境界,的確忍受不住長時間的寒風侵襲。
慕師靖還算識時務,囁嚅道:「要抱……」
「要誰抱?」
「你……」
「我是誰?」
「……」
慕師靖貝齒緊咬,氣得不輕,有種被師尊責罰時逼着說許多羞人話語的感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最終,她還是捏緊拳頭,將這話完整地說了一遍。
林守溪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重新抱住。
夜色漫長依舊。
林守溪遙望東面,默默為小語祈福,越祈福,心頭的焦慮反而越甚,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