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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便看到梧謠拎着食盒站在院中。
「江先生。」
梧謠仍是身着顏色極淡的淺綠紗裙,但比起那天晚上要保守許多,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嗯,有事?」
江越冷淡地回應道。
「倒也沒有特別的事情,聽聞先生前日裏在那洞天中得勝歸來,特地準備了幾樣菜餚,為先生慶功。」
江越眉頭一皺。
慶功?慶的什麼功?
這次佔大便宜的可是絕聖門,是你的仇人。
你這菜里我都怕下了毒。
「不必了,我已經吃過了,要不你就放那吧,晚上我熱熱再吃。」
梧謠看他神色冷漠,倒也沒有堅持,徑直走進廚房裏把食盒放下。
「說正事吧,是參悟那神通出了問題?」
梧謠盈盈一笑,開口說道:
「若是沒有正事,我就不能找先生閒聊了嗎?」
「不能。」
江越是真的不想跟她多說廢話,別看她現在表現得溫柔可人,但心裏早已被復仇佔滿了,這些表象都只是她的偽裝。
如果有一天自己成為了她復仇路上的絆腳石,她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踢開。
「梧謠知道了,那以後便不打擾先生。不過,今天來確實有事情想要跟先生說。」
江越點點頭,示意她到石桌旁坐下。
「還是那神通之事?」
「江先生給的那本神通包羅萬象,我初步瀏覽後已經大有收穫,之事要完成徹底的解析還需要些時間,水磨工夫罷了。今天來卻不是為了那神通的。」
聽到「解析」二字,江越心裏一動。
不會她參悟的方法跟自己是一樣的吧?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可以藉助她的悟性來快速完善靈能計算機基礎單元的解析?
不過這話還得等她說完此次來的目的後再提出來,要不然顯得自己太急迫,怕是會被她抓住把柄。
「那你說說吧,具體是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那梧謠便直說了。先生可還記得那具被毀掉的高達機甲,裏面有我父親的骨血。」
「你想要將他移葬他處?這倒不是什麼大事,我跟林門主說便是了。」
梧謠輕輕搖頭,眼神陡然變得冷冽。
「我想用那些玄鐵來鑄劍。」
砰!
江越的手用力拍在了青石桌面上。
「那可是你爹!」
「我爹?我爹死了呀江先生,被雷劫湮滅,魂飛魄散,不入輪迴,只有一身神意、一絲殘念也許還匯入了那玄鐵之中,正適合打造神兵。」
「你真的瘋了。」
江越咬緊了牙,神情憤怒。
這不是偽裝,而是真的覺得她這樣的要求,已經突破了人倫的底線,
如果提出這種要求的是旁人,他最多罵一句道德淪喪、事功無情。
但現在坐在他對面,一臉平靜的正是死者的女兒,親生女兒。
「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做,自己做去,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我也不會再給你提供任何神通典籍。」
「江先生,從我說出來之後,你便沒有選擇了,不是嗎?我是出了陳信之外,這絕聖門中唯一知曉你身份之人,你就不怕我揭發嗎?」
江越終於知道了正教打的什麼算盤,他一開始還是想的太淺了。
他以為陳信送來梧謠只是為了疏遠他和林霖的關係,只是想通過男女之情把他綁定到正教這一邊,但現在回頭去看,才發現其中的破綻。
如果真的是這樣,陳信大可不必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梧謠,只要找個機會告訴自己,是他派梧謠來的便好。
而他們做了,那就意味着,他們牽制江越的手段更加極端。
用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來提醒江越,如果你不按我們說的做,那就讓你跟她同歸於盡。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