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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快進院拜見督師大人!」喬元柱冷冷道。
王定這才仿佛是驚醒了過來,忙不的奔進院中,三步並兩步的進到堂屋前,在台階前單膝跪下,口中報道:「罪將王定,拜見督師大人。」
榆林軍中把總以上的軍功,一共七八個人,也都慌的跟在王定身後,進入院中,向孫傳庭跪成一片。
正常情況,軍官拜見之後,不論督師總督還是巡撫,都會令他們起身。
但今日,孫傳庭卻沒有立即讓他們起身,而是冷冷望着他們。
雪花依舊飄灑,落在院中每一個人的頭上。
雙手雙腳,冷的像是冰一般。
王定心中忐忑,微微抬頭,想要偷望一眼孫傳庭。
剛一抬頭,就聽見孫傳庭問道:「王定,你是何時晉為榆林總兵的?」
「去年,也就是十五年六月。」王定回答。
「那算起來,你為榆林總兵,已經一年零四個月了。」
「是。」
「這一年零四個月,可有軍功?」
「」王定答不出了。
他豈有軍功?這一次隨大軍出征,本想立下一些大功,向那些看不起他的將門軍戶示威,不想卻連連敗。
「三日前,本督命你守衛潼關大北門,是如何交代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孫傳庭冷冷。
這一刻,目光炯炯,威嚴十足,一點都沒有剛才在屋中時的病態。
「」王定又答不出了,只能叩首:「末將有罪。」
「罪在哪裏?」孫傳庭問。
王定不說,只是叩首。
一人忽然答道:「罪在不戰而逃,放棄大北門!」
眾人都一驚,回頭望去,正見一人大步走進院中。
寬袍大袖,文士裝束,山羊鬍子,走路一步快似一步,卻是李承芳。
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李承芳跪在榆林眾將身邊,向孫傳庭拱手,大聲說道:「但首罪不在王定,而是在學生我。」
「你是何人?」孫傳庭皺眉。
「學生李承芳,字漢所,漢中人氏。王定帳下贊畫。」李承芳答。
這中間,喬元柱已經回到了孫傳庭的身後,低聲解釋。
而不等孫傳庭問,李承芳已經自顧自的回答了起來:「當日,白廣恩的火車營在南原戰敗,潰兵衝擊下南門,闖軍繼而跟隨潰兵進入潼關,眼見潼關已經不可守,學生立刻向王定進言,巧言蠱惑,勸他放棄大北門,撤退要緊。」
「什麼撤,分明就是逃!」孫傳庭怒道。
「不錯,是逃。王定聽了我,棄了大北門,慌不擇路,所以我是首罪。」李承芳再向孫傳庭叩首,以頭觸地:「請督師斬我,首級懸於城樓,
以正軍法!」
眾人都驚訝。
孫傳庭冷顏:「你一個小小贊畫,還輪不到本督的軍法,王定,你怎麼說?」
「這個,那個」王定跪在地上,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請督師斬我,以我之頭,祭奠戰死的榆林軍,如此才能激勵人心士氣!」李承芳忽然直起身子,滿臉是淚的喊。
眾人更驚。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李承芳隱隱的好像是在求死。
「督師,切莫相信,李承芳在胡說~~」
忽然一人衝進了院子,也跪在了院中。
卻是武尚忠,武尚忠叫道:「不戰而逃,根本不是李承芳的主意,而是王定的決定,王定這個***的貪生怕死,聽聞小南門被闖賊攻破,立刻就嚇的魂不附體,當時就要逃跑,是李承芳和眾將力勸,他才又堅持了一會,不過也只是一會,他就棄了大北門,奪路而逃這件事,在場的人都知道,馬大志,我說的對不對?」
原來,關於潼關戰時的情況,張祿知道的清清楚楚,剛才他在門外,就和尤振武武尚忠說了,不想正聽到身為贊畫的李承芳自我請罪,真正的罪魁王定卻一言不發,武尚忠怒不可遏,衝進來就揭發。
左營守備馬大志和武尚忠是同袍,兩人原本都是把總,馬大志攀上了王定,這才雞變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