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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負責,領導把大黃牛交給咱,那是信得過咱,咱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信任。」
「我崔大侉子,就是這麼實在的人。」
那車夫提起往事羅里吧嗦的,劉長義只能默默忍受,時不時還得遞出一個笑臉,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話。
不過也倒不是沒有收穫,至少知道了車夫的名字,叫做崔大侉子。
崔大侉子得了讚揚,接着說道:「那時候烏漆嘛黑的,寒風呼嘯,我身負神聖的使命,當然不能害怕了,強壯着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公社後院趕去。」
說到這裏,他怕劉長義聽不明白,特意解釋道:「你們城裏人不懂,像耕牛那種大牲口,都是公社財產,私人不能養,當然了,也養不起,那玩意每天吃得比兩個成年人都多。」
「明白,明白,您繼續。」劉長義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剛走到後院門口,我就看到一個人牽着一頭老黃牛從院子裏走出來。
這個時候牽牛,肯定不是為了耕地,再說了,就算是要耕地,也得經過我崔大侉子的同意。
這人肯定就是偷牛賊。
牛是公社的財產,怎麼能被人偷走呢!
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我還是勇敢的沖了出去。
結果
」
說到這裏,剛才還滿臉興奮的崔大侉子,神情頓時黯淡了下來。
就像是正準備去赴宴,卻發現兜里的禮金掉了一樣。
「怎麼了?」
此時,劉長義真的有點着急了,眼看着就要到南石公社了,他之前已經跟南石公社的領導聯繫過了,那些人就在公社等着他。
要是再晚一點,說不定就沒有機會得知這段至關重要的隱秘了。
劉長義從小在農村長大,很清楚農村人的性子,他們平日裏生性質樸,為了搶救集體財產,可以獻出生命。
但是,要是遇到自己親戚的事情,他們的思想覺悟就會直線下降,哪怕是那些親戚幹了什麼違法的勾當,他們也會想盡辦法遮掩。
在劉長義的催促下,崔大侉子尷尬的笑笑:「也沒啥,就是當時我喝蒙了,搬到一塊磚頭,摔倒在了地上。不過就算是摔倒了我還是大吼了一聲,那偷牛賊嚇了一跳,偷牛賊回過頭來,我剛好看清楚他的臉。」
「那人就是崔大可主任?」劉長義追問。
「就是那小子!」崔大侉子氣憤的說道:「原來,那小子是惦記着偷牛,才會對爺爺我這麼好,又是花生米,又是地瓜燒的。」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睡死過去了唄,等到半夜酒醒,我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連忙貓着腰跑回了家。」
崔大侉子接着說道:「等到第二天,丟牛的事情被公社裏的領導知道了,領導組織人手調查,不過什麼也沒發現。」
聽到這裏,劉長義連忙又遞上一根煙,皺起眉頭問道:「當時崔主任才十二三歲,他就算是牽走了牛,也沒辦法處理啊。公社的人怎麼會找不到呢?」
劉長義很清楚,一頭老黃牛足有五六百斤重,力大無窮,一個半大的孩子,想要殺掉一頭牛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說了,劉長義見過殺牛的場面,老黃牛的叫聲震天,壓根就瞞不住人。
「咳你這同志問這麼多幹什麼,想問你回去問崔主任!」崔大侉子似乎意識到自己今天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連忙擺擺手,衝着老黃牛甩了一鞭子:「駕駕.」
劉長義看着崔大侉子的後腦勺,眼睛微微眯起,突然說道:「大叔,我現在不到崔二叔家了,麻煩你把我送到公社。」
「去公社啊?是不是崔大可又給公社領導下達什麼指示了?行,我這就送你過去。」崔大侉子一口答應下來,嫻熟地拉了拉韁繩,牛車在岔路口往南邊走去。
只是,他剛才的話引起了劉長義的注意。
「崔大可還能給公社下達指示?」
「那是當然,崔大可是城裏的大主任,那是幹部編制,據說是副處級的,公社裏的領導比他級別低,自然得聽他的。」
崔大侉子神情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