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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期望能找到一個辦法改變預言中的結局嗎?如果蕾妮就是的話,那現在知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死的魔女結果都一樣。
問題只在於,在費舍爾眼中,他到底是怎麼看待蕾妮的。
費舍爾一時難以回答這個問題。
他幫蕾妮處理好傷口順帶處理了一下房間之內的衛生之後,整個房間真的陷入了安靜,眼看她暫時沒有交談的意思,費舍爾便拿了一本魔法書籍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推開了剛才關上的窗戶。
窗外的夜色靜悄悄的,費舍爾也沒看見以往隨處可見的紫色百靈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蕾妮傷心的緣故,它們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哭泣去了。
費舍爾慢慢地閱讀書籍,而蕾妮就一直抱着膝蓋待在沙發上,就是不開口說話。
他們兩個的氣氛就這樣一直沉默到快要睡覺的時候,蕾妮突然挪動腳步去外面洗漱,費舍爾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等她好了之後又去洗漱,回來時,她已經從衣櫃裏拿了床鋪鋪在沙發上,躺在沙發上背對着費舍爾,他只能看見蕾妮那一頭散開的黑髮。
有趣的是,她在這裏的時候永遠是睡費舍爾的床,現在冷戰了倒是讓出了費舍爾的床鋪了,費舍爾無聲地笑了笑,將房間的燈關上,而後上了自己的床鋪。
之前蕾妮曾經在這裏睡過,明明費舍爾說過等她走了就會清洗,結果好像是忘記了這樣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和她睡在一個房間中的緣故,費舍爾的鼻子裏全部都是她那好聞的香味。
「蕾妮。」
在這樣安靜的黑暗中,費舍爾突然開口打破了寂靜。
「....」
但沙發那邊好像還沒接收到信號,一點回應都沒有,費舍爾權當她聽見了,便接着說,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騙我你是施瓦利隱居魔法師的女兒,如果給你一頓晚餐你就帶我去見識一下施瓦利的魔法,結果你把我帶到山裏就逃跑了,害得我在山裏轉悠了半天浪費了很多時間。」
「後來知道我在找魔女,你又騙我你是人類;知道我在找不死魔女,你又騙我你知道不死魔女的線索;穿越卡度邊境的時候,你知道我魔法不夠用了,你又騙我你會魔法。」
「老實說,如果對其他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除你之外的人,我都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耐心,一次又一次容忍你的謊言。」
「但我逐漸意識到你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用無數的謊言和調戲來掩藏你真實的感覺;我也慢慢從一開始被欺騙的惱怒直到如今的波瀾不驚。」
「我對世界上所有欺騙的耐心都給予了你,有時候離得久了反倒會想念你那招牌性的調戲來...正是因為我對你十分信任,堅信你藏在謊言之後的內心並不真的如此惡劣,即使你的表象如此。」
「可說來諷刺,在某些問題上,我還是期盼着能得到你表裏如一的答案,無論是不死的魔女,還是你剛才對我說的是因為在意我才陪伴在我身邊的話...」
黑暗之中,蕾妮的手指輕輕攥住了被褥的邊緣,費舍爾只是看着天花板,下一句話語還沒說出來,他便看見了那躺在沙發上的蕾妮默默起了身來。
臥室里沒有月光,費舍爾只能看見她的人影朝着自己的床鋪過來,她沒有任何話語,表情費舍爾當然也看不清,蕾妮霸道地將費舍爾的被褥給扯開,而後自顧自地躺在了費舍爾的身邊。
她把費舍爾往後擠,留給自己一個還算寬闊的空間之後便不再挪動。狹小的被褥中,她背對着自己,黑髮中滿滿全部都是那誘人的幽香,她稍稍蜷縮了一下身體,脖頸背後的白皙如一抹月色一樣從黑髮之中透出。
費舍爾突然很想吻她那柔軟的身體,但他沒有這麼做。
他看着那一言不發躺在了自己身邊的蕾妮,一片漆黑中又過了一些時間,她的聲音平靜又小聲,她說,
「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朦朧的香氣中,這一句話的真假難辨,因為費舍爾看不清此時她的表情。
「....抱歉。」
說不清楚是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不死的魔女的道歉,還是對懷疑她在意自己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