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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俱都不在意。
由於皇帝老邁,諸多皇子彼此爭鬥,因此老皇帝對各位皇子皆帶有一絲警惕,恰好陳牧年紀最為幼小,性子又淡泊,不喜結交他人,反倒是老皇帝眼中最特殊的一個。
當然。
若只是如此,老皇帝也未必會中意陳牧。
畢竟性子淡泊,不代表就有能力君臨天下,要做君主那終究還是要看賢能。
可後來老皇帝與陳牧無意之間的一次父子交談,卻愕然發現,陳牧這個年紀最幼小的皇子,智慧之高遠,遠勝於那諸多皇兄。
陳牧心性淡泊,並不是不懂帝王之道,不懂天下大勢,反倒是因為太懂了,明白的太多,而似對一切都了無興致。
發現這一點後,
老皇帝的注意力便真正落到了陳牧身上。
他試探性的開始給陳牧增加擔子,讓陳牧剛及成年之禮,就到兵部掛職。
結果卻是,陳牧在做閒散皇子時,那便完全是閒散皇子,而到了兵部掛職之後,所有交給陳牧的事務,盡皆處理的妥妥噹噹,兵部各項事宜處置的整齊有度,挑不出任何毛病。
老皇帝很快又將陳牧調往戶部,結果是陳牧在戶部的一任上,也是沒有什麼錯漏,短短數月之內,將份內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
終於。
又過了一年,老皇帝的壽命臨近大限。
在金碧堂皇的宮殿內,一張龍塌上,病骨支離的老皇帝,面容灰敗的倚靠在那裏,下方是跪伏了一地的諸多皇子,以及幾位最重要的內閣大臣。
「牧,你上前來。」
老皇帝奄奄一息,將目光投向諸多皇子,最終還是落在陳牧身上。
陳牧走上前去。
「凡朕交予你的事務,你都一一處置的無可挑剔,但你卻從不插手任何分外之事,這很好,但也不好正是因你性子太淡泊,雖朕諸子之中以你能力最強,但朕始終拿不定主意,將這最重的一副擔子交給你。」
「可如今天下紛亂不休,朕諸子之中,唯你能力最強,唯你最有中興之望,若是朕將這幅擔子交給你,你是否能做得到?」
老皇帝問到這裏,一時劇烈咳嗽起來,旁邊的宮女太監慌忙攙扶着,但老皇帝卻硬撐着身體,就將目光盯着陳牧。
陳牧對此,只簡單的答道:
「能。」
老皇帝笑了,忽的大口大口喘息起來,忽的無法說出話來,只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睛,伸出手指,用力的指向陳牧。
下方跪伏的內閣首輔,當朝宰相張永,跪伏在那裏,看着老皇帝的模樣,輕聲道:「陛下是想要十九皇子繼承大統?」
老皇帝聞言,用最後的力氣點了下頭,繼而往後一靠,沒了聲息。
皇帝龍御歸天。
本該哀聲一片的宮廷之中,這片宮殿之中,卻反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抽泣聲都隨之消止,一個個腦袋抬了起來,一雙雙帶着異色的眸子,投向龍床前的陳牧。
內閣首輔張永顫顫巍巍的轉過身,看向後方的諸多皇子,面容肅然,沉聲道:「先帝歸天,已指下繼位之君,諸位還不拜見新君?」
後方一片安寂。
忽然有人略帶嘲諷的說道:「張閣老,我怎麼沒聽見父皇有指定由誰繼位?」
「父皇並未指定繼位之君,那便應當遵照古制,嫡長為尊,由大皇兄繼承帝位。」
「哼,父皇屍骨未寒,爾等便要攛掇帝位嗎?說遵照古制,那傳聞上古之時,乃賢者繼位,我七皇兄朝內朝外,誰人不稱其賢明。」
霎時間。
屋中爭吵之聲漸起,但見房屋中眾多皇子迅速分裂成了三派,一派以最年長的大皇子為主,一派以七皇子為主,而幾位閣臣則跪伏在地一動不動,僅有張永一人在陳牧身畔。
張永看着這一幕,眉頭一陣緊鎖,沉聲道:
「諸位殿下,真要鬧得先帝靈堂不安嗎?」
事情已到了這種地步,也沒人再顧忌什麼,有人更是冷冷的直言道:「張閣老,您已一把年紀了,如今非常之時,可莫要老糊塗,若是不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