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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樓蘭那邊有群馬賊,反正那時和十五哥還不認識,言語不對付就想欺負火羅哥,有個人也蠻厲害的,遠遠一腳就把磨盤踢起來了,火羅哥就沒躲,磨盤就撞他頭上碎了,他一點事都沒有,那些人說話就一下子和氣了。後來那些人和十五哥做生意,處得不錯,經常送一兩頭羊來給十五哥吃。」
陳屠再次沉默下來。
那能不和氣嗎?
那麼大一個石磨盤砸腦門上,腦袋沒碎磨盤碎,那是什麼樣的霸道功法?
這種內家真氣修為,當世有多少人比得上?
那一腳就把一個石磨盤踢飛老遠的馬賊,看着周驢兒比劃的樣子,那修為至少也比他陳屠強。
「那你學了什麼厲害的東西沒?」陳屠突然反應過來,看着周驢兒問道。
沒心沒肺的周驢兒這下倒是瞬間低落了,「我一樣厲害的都沒學着,十五哥說我不能學什麼打架的法子。」
說話間陳屠突然嚇了一跳,周驢兒說着說着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來玩,那他媽明顯是一條蛇,還是一條很毒的蛇。
「這大冬天你的哪裏弄來一條蛇!」
陳屠看清那條蛇身上的紋路,臉色都變了,「你一直把它放懷裏暖着?等它緩過氣來不咬死你?」
「我把它牙拔了呀,沒事的。」周驢兒笑嘻嘻的逗弄那條尾巴會發響聲的蛇,「本來我想把它捂暖和了嚇吐蕃人的,沒用得上。你看它挺好玩的。」
「你他娘的玩蛇!離我遠點。」陳屠都沒有從周驢兒口中探聽消息的興致了,他覺得周驢兒的腦袋指定有點問題。
但周驢兒看着陳屠的樣子就覺得他真沒啥見識。
這玩蛇怎麼了,這東西一點也不可怕,只要熟悉它們的性情就行了,比啥都簡單。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些東西沒法和他聊天。
關內和關外是截然不同的。
有要塞圍繞,有駐軍保護的大唐邊境城鎮,和關外那些亂地也大不一樣。
用的銅錢都不一樣。
出了陽關也好,玉門關也好,通往回鶻、天竺、波斯,乃至更遠的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地方的商道上,最認的銅錢是回鶻錢。
這也直觀的體現出了現在關外回鶻的勢力最大。
但哪怕龍勒子鎮這種距離陽關並不算遠的邊陲小鎮,那最認的就是大唐的開元通寶。
龍勒子鎮裏平時不會有什麼客人,一家私營的驛館就叫做龍勒子驛館,驛館的主人在前些時日卻開始仔細的清掃了客棧,因為有一批客人還沒有來,卻已經讓人帶來了足夠包下這驛館半月的開元通寶。
前個三日,客人到了,十餘輛馬車看似普通,但用料卻都和普通的馬車不一樣,而且馬車的車廂上還都刻着「和氣生財」的小字。
包下這驛館的貴客氣度也和尋常人截然不同,進出經常會有些賞賜,連一些用具都是隨着馬車帶來,若說唯一讓驛館主人不舒服的地方,是這些貴客有些過分嚴肅,幾乎不和人說話。
好像不算特別和氣。
就如今夜,這些貴客也不說是去辦事還是離店,所有馬車似乎朝着龍勒子鎮西北方向行走,驛館主人好心的提醒他們,那邊以前是個戰場,邊軍和一些流寇曾在那邊大戰了一場,沒有什麼風景不說,還特別容易中邪,但他的好心提醒卻換來了一句不要多管閒事的冰冷呵斥。
驛館主人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接下來那裏煞氣重,容易鬧鬼,野狗特別多這種話自然是說不出口了。
那地方叫野狗嶺。
幾條土崗子中間有一片很開闊的荒地。
在龍勒子驛館呆了三天的車隊到來之前,荒地里已經燃起了一個火堆。
八輛馬車聚集在一堆,火堆離那些馬車有三四丈的距離。
驛館主人想說但沒說的那種很兇的野狗已經被宰了幾條,正被賀火羅架在火上烤着。
看着賀火羅單手都很熟練的殺狗,剝皮、去內臟、沖洗,陳屠就忍不住問了句,「你吃狗肉嗎?」
賀火羅道:「吃。」
陳屠想了想,道:「那次在冥柏坡你怎麼不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