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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半隻象牙原牌雖然可以證明一點,但還不夠充分,楊元慶又翻臉幾頁,他看到了,某月某日,取糧四千斗,一連十幾條記錄,最近的一條就是昨天,取糧八千斗。
楊元慶興奮起來,他立刻令道:「命糧官來見我!」
一名士兵領令奔去了,楊元慶又翻了翻冊子,後面幾頁都是元尚應在太原城養了幾名女人的情況,楊元慶對這個不感興趣,再向後翻便是空白了,當他翻到最後一頁時,忽然發現這裏竟然有一行字跡很小的記錄:『無月初七』晉陽宮取盔甲一千五百套』橫刀二千口……
這條記錄讓楊元慶心中有點奇怪,倒不是說不能從晉陽宮領兵甲,而是這條記錄出現在元尚應記錄隱秘的小冊子裏,令楊元慶感到一點蹊蹺,而且元尚應的軍府只有一千二百人,他領的刀和盔甲明顯超過這個人數,這是為什麼?
楊元慶注意到元尚應用的字是『取」而不是『領」一字之差』意義就有很大不同。
他放下冊子,諸多疑點使他凝神深思,難道這裏面還暗藏着什麼隱秘嗎不成?
「將軍,糧官來了!」帳外傳來士兵的稟報。
「讓他進來!」楊元慶收起了桌上的物品。
一名三十餘歲的軍官走了進來,單膝跪下行禮,「卑職倉曹參軍事侯莫明志參見楊宮監。」
一般這種管錢糧物資的人都是主將的心腹,楊元慶注視着他的眼睛,見他始終不敢抬頭和自己對視,目光閃爍,便笑了笑問他:「侯莫參軍,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們軍府的盔甲兵器都是自己打造嗎?」
侯莫明志愣了一下,這話問得有點奇怪了,哪有自己打造盔甲兵器的道理?難道邊塞軍是這樣嗎?
「回稟宮監,一般是有兵器器杖有損毀需要更換的話,先編制需求向兵部上報,兵部批准後轉給軍器監,軍器監再派人送新的兵甲來,同時把廢舊兵甲收走,要一一登記編號,若有遺失,就要承擔責任。」
「你們軍府最近的l次領盔甲是什麼時候?」
「大概在兩年前,那時卑職還沒有來。」
楊元慶已經明白了一點,元尚應去晉陽宮取盔甲應該和他的軍府無關,而是用在別的什麼地方,他怎麼可能從晉陽宮裏取得到兵甲?
侯莫明志見楊元慶一直沉思不語,便小聲道:「如果宮監沒什麼事,卑職就告辭了。」
「不!我有事找你。」
楊元慶暫時把兵甲之事放下,他看了一眼侯莫明志,淡淡一笑道:「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糧食之事。」
夜幕漸漸降臨,帳篷里的燈光點亮了,楊元慶在燈下奮筆疾書,給皇帝楊廣寫一份報告,關於殺元尚應的原因,他已經查實,短短十天內,元尚應便已經剋扣貪污糧食近五萬斗,證據確鑿,儘管他沒有權力擅殺五品鷹揚郎將,但元尚應貪污糧食的證據足以在楊廣面前抵消他的擅殺之罪。
楊元慶寫完了奏嶄,又取出那本羊皮冊子,用一把鋒利的匕龘首小心翼翼將最後一頁割下,又將縫隙中的羊皮紙碎屑扯掉,這才把羊皮紙冊子和奏摺一起放進一隻大油紙袋裏。
油紙袋中已經放了帳簿、象牙牌以及侯莫明志的供詞等等物品,楊元慶小心地把袋子封好,交給站在身旁的楊大郎。
「把這個油紙袋交給裴矩,連同這封信一起。」
楊元慶把一封寫給裴矩的信也一同遞給了楊大郎,楊大郎接過油紙袋和信,點點頭道:「卑職現在就去!」
「連夜走,早去早回!」
楊大郎行一禮,拿着紙袋走出營帳,他將物品放進馬袋內,翻身上馬,一揮手,「我們走!」
三名騎兵跟着他向北方疾奔而去,漸漸地消失在夜幕之中,楊元慶又回到營帳,他取出了最後一頁被他割下的羊皮紙,又仔細看了片刻,『盔甲一千五百套橫刀二千口……」這個數字很大,他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或許和齊王有關,元尚應不就是齊王的貼身侍衛麼?
次日天不亮,近二十萬民夫便在監工士兵的催促下起床,準備出工了,監工士兵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改善,依然是那麼兇惡,稍微慢一點,便用皮鞭抽打,不過這一次多了幾條規矩,病重者若有三十名以上鄉人作保,可以休息,不用出工,若病情嚴重,可以取消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