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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娑無法回答。「追求美好的事物是當世所有生靈的天性,無論是凡靈還是創世神,何來膚淺之說……當然也包括你。」雲澈一副不容創世神置疑的語氣:「比如說,若是有個辦法
能讓你提前萬年具現出身體,但代價是會造成身軀異化,整張臉變得又癟又丑,你肯定也不願意吧?」
「為何不願?」黎娑反問。
「……」雲澈無語以對。
「美好的事物……」黎娑忽然一聲輕喃,似是忽然被觸動了某個模糊的記憶。
雲澈:「嗯?」「我的記憶,我的生命之中,最能觸動『美好』二字的,是一個名字。」黎娑輕聲而語,努力的清晰着那個緩緩浮現於記憶的名字與身影:「她的樣子,我已無法記得
,只能隱約記起,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確信着世間……就外在的皮囊而言,再不可能有比之更美好的存在。」
雲澈不自覺的睜開眼睛,驚訝的看着忽然沉入記憶的黎娑。
這竟是……來自生命創世神的評價?
讓這個記載中女子風華的極致都為之如此觸動的……外貌?
真的存在這樣的人?還是她理解中的「美好」和常人大相徑庭?
「哪個名字?」雲澈問道。
黎娑沒有馬上回答,因為那個原本模糊的名字,直到此刻才在她的記憶中一點點的清晰,卻是一個她早已知道的名字。
這個名字從她的唇間緩緩念出:「逆……劫。」
「呃……?」雲澈口中不自覺的竄出聲響。
她說出的,竟是逆玄和劫淵女兒的名字!
也是紅兒與幽兒分離前,那個世間唯一,更是混沌歷史唯一的神魔之後。
黎娑之言,讓雲澈腦中忽然冒出一個猜測……
當年將逆劫分離成紅兒和幽兒的人,不會就是……黎娑吧?
逆玄和劫淵為他們的女兒取「逆劫」之名,既是分取他們各自的姓氏,更是期願她能逆轉伴生而來的劫境和未來的所有劫數,安平此生。
但……
她終是未能逆劫而生,而是化作了紅兒與幽兒。
但換個角度,那個諸神諸魔盡皆絕滅的時代,她又何嘗不是成功的逆劫而生,新生為紅兒和幽兒。
傷勢療愈完畢,意識也不再昏沉。雲澈站起身來,快速去檢查了一番剛種下不久的乾坤陣樞,確認安然無損後便不再停留,以淵塵匿息,向來時的方向而去。
隨着淵塵的逐漸淡薄,周圍的淵獸也不再對他造成威脅,他速度陡增,直飛霧海外圍。
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霧海深處,如今重回霧海外圍,卻仿佛到了一個和先前截然不同的世界。淵塵的存在變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溫順。靈覺範圍內的淵獸……尤其是神主、神君層面的淵獸,它們的淵核清晰的仿佛就在自己的指間,只要意念一動,便可驅
使,根本無需打入靈魂印記。
他伸出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在死劫面前因禍得福,強行控馭深淵麟神之後,他對淵塵的駕馭,仿佛又有了某種微妙的進境。
他不由想到……會不會有那麼一天,神主境以上的淵獸也可輕易控馭?
又會不會有一天,自己意識一動,感知範圍內的所有淵獸便會任由驅使?
霧海外圍,淵獸的氣息減少,卻多了許多玄者的氣息。對深淵玄者而言,霧海,無疑是再好不過的歷練之地。因為惡劣的環境,被壓制的靈覺與玄力,只有毀滅欲望,絕無一絲憐憫可言的淵獸,會隨時將玄者拖入真
正的危境與絕境。危境會刺動潛能,絕境會激發奇蹟……當一次次竭力搏殺,由死轉生,不僅意志、心性會被一次次的錘鍊,原本牢不可撼的瓶頸也會被一次次的衝擊,直至一衝
而破。
不知有多少深淵玄者的突破都是在霧海成就。尤其是從半步神滅境到真正神滅境的突破……一輩子不入霧海,便極大可能一輩子停駐半步神滅境。就如赫連玦這等懼死之人,他只踏足過最邊緣的霧海,絕不
敢深入一步,所以自知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就神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