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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難受?」
司徒奕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她擺出這麼勉強又悲壯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卻不再說什麼,而是安安靜靜地將她擁在懷裏。
要是累死了她,再也沒下次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墨檸檬見他並沒有再欺負她,微微紅了臉頰。她的指尖觸碰到他背後的傷口。
被玻璃碎片割裂的傷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她的心裏掠過一絲道不明的情緒,忽而開口說道:「司徒奕,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下,拒絕,「傷口有什麼好看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知怎麼,心跳就跟着空了半拍,是啊,傷口有什麼好看的呢。可是她就是想看看……
想要看看,他為了救她,做了多少蠢事——
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接着慢慢扳過他的身體,一開始他的是拒絕的,因為他覺得傷口都是醜陋的,而他不想讓她看見他的難堪。
可她堅持要看,也許是因為剛才太過柔情蜜意,現在的他很好說話。
她終於看到他背後的傷,有一些傷口已經結疤,有一些傷口已經癒合,還有一些傷還沒有痊癒。
她手指描摹過他的脊背那些深深淺淺的印記,視線突然變得一片模糊……
他為她受了傷,她卻守着夜曦學長,現在想來,覺得自己好過分。
可是,他卻一個字都沒有問過,也沒有怪她,在醫院照顧了她一整晚,一句話沒說就離開。還在背後為她做那麼多事。
她一定讓他傷透了腦筋,他才會……才會在風華絕代的總統套間,留下那張離婚協議書吧?
如果沒有今天這場意外,她是不是就和他分道揚鑣了?
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為她做過的這些事。
也許還在心裏怨着他不理解她,不體諒她,不去醫院看她,還要跟她決裂吧……
她心底掠過綿長的酸澀和疼惜,很想哭,可是又不想讓眼淚流下來。
她手指划過他脊背的時候,他的身體緊繃着,終於,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開口,「看夠了沒有?」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脊背突然一熱——
她低頭吻了他其中一條傷痕,他的脊背再次一僵,緊接着是鋪天蓋地而來的訝異。
他知道傷口很醜,可她卻親吻了他的傷。
不知從何而來的熾熱,瞬間在他體內蒸騰。
緊接着,她又吻了他另一條傷痕。
他很想開口打斷她,卻又不想開口打擾她。只是靜靜地,任由她吻遍他背後深深淺淺的傷痕,仿佛之前所有的難堪,都在這一瞬被治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開了口,「司徒奕,我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你……也一直都在嗎?」
「嗯。」幾不可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發出來。
風吹着樹葉沙沙作響。
她從背後擁住他,靠在他的脊背上,右手不知在他背上畫着什麼,可能是在描摹他的疤痕,也可能是在寫着什麼字。
他靜不下心來去猜測她寫了什麼。
只聽見她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仿佛掠過了他身體每一個細胞,才終於傳到了他的耳畔。
「為什麼不找我?」
「找過幾次。」
她抱着他的力量倏爾加大了一些,仿佛抱着一樣不想失去的禮物充滿依戀。
他說,找過幾次。
為什麼找過她,卻在沒找到她之前就離開呢?
一想到她差一點就完完全全失去他了,她的鼻尖就有點酸酸的。
她該相信自己的直覺的,卻因為那句跟她玩完了,而不相信他會來找她。
他不是說要跟她玩完嗎?為什麼還對她那麼好。
「那天在醫院守了我一個晚上的人是你。」
「嗯。」
「為什麼不等我醒來就走了?」
——因為你說不想要我自私自利的喜歡。
他這樣想着,嘴裏卻說,「你哪來那麼多問題。」
「是因為那你趁我睡覺的時候脫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