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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撈不到便宜,麥克斯悻悻地捂着拳頭進了屋,「砰」的一聲大力地摔上門。讀書都 m.dushudu.com
走廊里再次恢復了平靜。
董鏘鏘把雷蘭亭攙扶回自己的屋裏,檢查了一下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他擰了條涼毛巾,給他擦了擦臉,然後把他安頓在床上。一邊等他醒酒,一邊繼續研究期權產品。
「這條祖母綠寶石項鍊現在在市場上賣7800馬克,」張英飛說着將項鍊盒朝冬一晴的方向推了推,「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你這種待遇。」
「難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嗎?」冬一晴早就猜到這個可能,卻還是看着項鍊明知故問。
「當然不是。如果每個人都配這麼貴的項鍊,公司不就賠錢了嗎?我們又不傻。」張英飛重重地哼了一聲,「公司只給最優秀的員工提供最優越的條件,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剛進公司的這批人里,只有你和車荔子有這個潛質。她挑了一條藍寶石的,所以這條就是你的了。」話一說完,他馬上察覺到自己最後一句有些畫蛇添足,又追了一句,「但我更看好你,芳總也是。」
合着這個還是別人挑剩下的,冬一晴心下一片明亮。她不動聲色地問道:「您今晚叫我來就是說這事嗎?」
張英飛擰開吧枱裝飾燈的開關,纏繞在吧枱上方金屬架上的幾串霓虹彩燈頓時閃爍起來,五顏六色,煞是好看。他又順手按下功放的按鈕,音箱中緩緩傳出舒緩悠揚的布魯斯音樂。
冬一晴已經猜到對方一定是有事所以才會這麼鋪墊,她耐心地等着對方公佈答案。
「當然不是。」張英飛嚴肅道,「這只是你根據你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應得福利而已,你不要誤會,我們是公司,不是慈善機構,不會做賠本買賣的。所以……」他把項鍊盒徹底推到冬一晴的面前,「收好它,並且保證每次見客戶的時候都要佩戴,這是對你的工作要求。」
「我會記得佩戴的,」冬一晴伸手把盒子推到一邊,「您如果有工作方面的事還是先說工作吧。」
見冬一晴答應收下項鍊,張英飛高興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灌了一大口才故作輕鬆地問道:「你知道公司下周要開上半年股東會的事吧?」
「知道。您和芳總都說過。」
張英飛斟酌片刻,一字一句道:「未來幾個月,公司層面也許會有非常大的變動,可能會調整部分高管的崗位。到時候會需要很多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來輔佐我……們公司。」張英飛差點說禿嚕嘴,急忙改口,「我希望你能始終保持你現在這種戰鬥力,不被外在環境的變化而影響。」說完他又喝了一口酒,借酒遮臉上的尷尬。
冬一晴心裏一動:「飛總您說的調整高管崗位的意思是……您要離開公司了嗎?」
張英飛沒料到冬一晴竟會這麼解讀自己的暗示,差點被酒嗆到,緩了好一會兒才把氣順平。
看着對方痛苦的表情,冬一晴覺得自己猜的不離十。
「你可能已經聽說了,公司最近付了一筆不菲的違約金。」張英飛勻了口氣。
這事冬一晴不光知道,還很清楚,她的腦海里馬上出現了那天在走廊里她和張英芳一起遇到《法蘭克福娛樂報》記者安通尼的場景。
「你知道,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里雖然有包容錯誤的一面,但包容並不等於姑息。如果由於個別員工的錯誤行為而給公司帶來經濟損失和負面影響且又拒絕承認和反省錯誤的,我們也絕不手軟。即使犯錯員工的級別再高,也不能高於我們公司的制度。哪怕他/她是公司的股東,也沒有這個權利。」
這話說的太冠冕堂皇,冬一晴沒吱聲,悄悄抿了口水。
見冬一晴對自己一番義正言辭的講演無動於衷,張英飛幽幽道:「你知道面試時,張英芳其實是沒有通過你的。如果不是我大力薦舉你,你是不可能留下來當展會翻譯的。」
這就是徹頭徹尾的假話了,冬一晴當時是靠着斯坦因才有機會回的公司。冬一晴記得很清楚,那天傍晚她還和張英飛張碩車荔子等人在公司樓下巧遇,對方當時的態度和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言猶在耳。但冬一晴沒有揭穿他,想聽聽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