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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決定從事這份兼職,董鏘鏘就開始積極儲備和捕獵野豬有關的各種知識。跟第一次的誤打誤撞時相比,現在的他既有理論知識又有實戰經驗。
雖然他仍免不了緊張,但畢竟不是第一次跟野豬面對面,所以心裏並不是特別害怕。更重要的是,他的思緒沒有亂。
他知道挑釁野豬的後果是什麼,但此時此刻,他也想不到其他能吸引野豬注意力的有效辦法了。
他也知道即使有武器在手,和野豬正面剛仍是件危險無比的事。現在唯一能讓他感到慶幸的,就是眼前的野豬個頭還不算大。如果是百公斤級的龐然大物,那他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如果就他自己來,他可以拋掉餌吸引野豬的注意力,然後快速爬上一棵離自己最近的樹。但他現在不能這麼做,因為雲哥還躺在地上,如果他那麼做了,雲哥恐怕就要交待在這兒了。
所以他既不能逃跑,也不能輕易轉,否則就等於給野豬發出一個可以進攻的信號。他只有揮動手裏的網,同時使勁吹哨,給野豬造成一種視覺和聽覺上的迷惑和壓力,迫使野豬不敢輕舉妄動。
但他面前的野豬頗有些「初生野豬不怕人」的氣勢,只是靜靜地注視着董鏘鏘的一舉一動,既沒逃跑,也沒進攻,就是全神貫注地盯着董鏘鏘,這讓董鏘鏘頗為沮喪。如果嚇不走它,那他就不得不考慮野豬下一步的行動了。
跟野豬打過多次交道的董鏘鏘很清楚野豬的進攻方式一般是先直線撞倒獵物再撕咬。看對方的架勢估摸着隨時都會發起衝鋒,一旦讓它衝起來,即使是小野豬董鏘鏘估計自己也抵擋不住,所以他必須躲開野豬的進攻同時又不能逃跑。
思來想去,董鏘鏘採取繞着母豬跑S型的路線,心裏期盼着野豬的視線能被一旁啃青草的母豬吸引走。但野豬的專注力很是了得,愣是盯着董鏘鏘沒移開眼神。
在迂迴的躲避中,董鏘鏘一不留神被腳下的麻繩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他在站起的同時立刻回望野豬,生怕對方趁他不備衝過來,但不知為何,野豬只是歪着頭瞧着他,並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
此時雲哥的眼前終於不再冒金星了,她揉着後腦勺撿起一根地上的樹枝,撐着站了起來,轉尋找董鏘鏘的影。
山風從林間吹過,枝葉簌簌作響,幾片輕盈的綠葉從他和它的頭頂飄過,董鏘鏘和野豬四目相對,剎那間萬籟俱寂,雲哥忍不住為這幅畫面的構圖暗暗喝了聲彩,只恨自己這時手裏沒有拿相機。
「它咬人嗎?」見董鏘鏘並沒扔下她自己跑了,雲哥感到一陣欣慰,看來有的男人還是靠得住的。
「你怎麼樣?」董鏘鏘盯着野豬問雲哥。
「頭還有些暈,」雲哥活動了下手腕和腳腕,「但手腳還行。」
聽雲哥說話沒顫音,董鏘鏘忍不住暗暗稱奇。上次端木在差不多的景下嚇得抖如篩糠,而這個女生竟然還能站起來,不讓他刮目相看。
但他不知道的是,雲哥之所以不害怕野豬主要是因為不了解野豬的厲害,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她看到野豬是蹄類動物就以為野豬是跟牛羊一樣是吃草的素食主義者,卻不知道野豬其實是雜食類動物,也是吃的,就是不吃也會在特定況下攻擊人,而不像牛羊那麼溫順。
董鏘鏘望着腳下盤根錯節纏繞的麻繩,忽然心念一動,把隨帶着的部分餌掰成小塊兒,朝母豬的前後左右扔去。母豬看到從天而降的美食,不亦樂乎地連哼幾聲,迅速在餌間奔走起來。
「它咬人嗎?」雲哥又問了一遍。
「什麼?」董鏘鏘話剛出口,野豬出其不意地朝董鏘鏘沖了過來。
「啊!」雲哥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野豬攻擊人,不由嚇出了聲。
董鏘鏘一直提防着野豬,見狀急忙向旁邊一棵矮樹後閃去,同時高聲吼道:「你快上樹!」
一語驚醒夢中人。
雲哥這才醒悟過來:「哦,好好。」
趁着董鏘鏘吸引火力之際,雲哥手忙腳亂地就要爬樹。
突然,她的眼前「哧溜哧溜」滑過一個東西,雲哥嚇了一跳,以為是蛇,剛要大喊,猛地發現從她眼前急速滑過的只是一條麻繩。她馬上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