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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麻煩的事解決了,剩下的便只有按部就班。
馬不停蹄趕回漢諾威的董鏘鏘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收拾行李,把房子徹底退掉,然後跟房東薩沙以及漢諾威的朋友們告別。
由於知道董鏘鏘要走,所以陸杉這天哪兒都沒去, 搬上跑下忙得不亦樂乎。
而董鏘鏘的行李箱中除了多了幾件杜藍送的衣服和枕頭被子之類的生活用品外,並沒增加更多東西,他第一次從國內飛德國時帶的兩個箱子擠一擠就都裝下了。
讓他意外的是,和房東告別時,薩沙竟對他的離開顯得極為不舍。
董鏘鏘在薩沙這兒住了一年多,除了入住前跟她前男友有些不愉快外便再無其他麻煩。而董鏘鏘除了每月準時付房租外,還每周堅持打掃衛生間,生活中也沒什麼噪音,雖然偶爾在廚房裏舉辦小party, 但多數時都遵守了她的要求。另外董鏘鏘還做的一手好飯,時不時就送她一盤菜,對如此優質的租客,她從心底是感到滿意的。
所以她既對董鏘鏘讚不絕口,又對他的離開充滿遺憾,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房東房客總是難逃一別。
唯一讓她略感欣慰的是,董鏘鏘在離開前把陸杉介紹了過來,薩沙便不用費心再去找其他租客。
作為離別留念,董鏘鏘送給薩沙一套精美的中國景泰藍瓷器。送東西既有感謝之意,也有幫陸杉託付的意味,畢竟跟房東處好了關係對陸杉總是有利無弊的。
薩沙顯然沒料到董鏘鏘會送東西給她,倉促之際,從衣櫃中抽出一條自己用過的絲巾作為回禮。董鏘鏘有心拒絕, 奈何東歐人的熱情上來後着實壓不住,最後只好笑納。而薩沙更進一步表示,她雙手歡迎董鏘鏘以後回漢諾威時再來她這裏留宿, 當然,她會給他算個友情價。
這個建議聽的董鏘鏘哭笑不得,只能含糊岔開話題。
除了陸杉外,老白等人或帶團或打工或出遊,都不在漢諾威。而董鏘鏘也不是徹底回國,所以和大家簡短通了電話就算道了別。
出門只要不趕火車,行動便自由許多。見時間尚早,董鏘鏘就開車帶陸杉在城裏城外又逛了一圈兒名勝古蹟。
馬上就要離開漢諾威了,望着自己曾經生活和戰鬥過的地方,董鏘鏘只覺得百感交集,卻並沒感到傷感。他認為這並不能說明他不難過。正如很多事情一樣,不難過並不代表它不重要。從2001年5月到2002年9月,一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離開時的感覺很微妙,好像收穫很多,卻連自己都沒留下,又像是靈魂暫時離開了軀殼,倒和他第一次離開家的感覺一樣。
但感慨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在他的心中,對未來學習生活的期待、憧憬和興奮是遠多於當下的不舍的。馬上就要開學開始忙碌了,他又想起老白的教導:以前不管是好還是不好都已經過去了,擺在面前的,永遠都是機會和挑戰。
在給自己一個紀念後,他在漢諾威的人生就算是落下了帷幕。
臨分手前他請陸杉吃飯,陸杉的眼圈兒有些微紅,客套幾句後舉起一聽啤酒,動容道:「鏘哥,自從我來德國後一直是你照顧我,又幫我找房子又幫我找姐,還介紹白哥佟姐這些前輩給我,對了,還支持我學車。可惜我沒什麼本事,幫不了你什麼,那就一切都在酒里。我祝你早日學業有成!前途似錦!」說罷一仰頭,一聽啤酒一飲而盡。
「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學的這麼社會了?」董鏘鏘把另一聽啤酒剛拿到面前,就被陸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哎,你開車就別喝酒了!不安全!」
沒等董鏘鏘客氣,陸杉低頭從隨身攜帶的包里翻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送給董鏘鏘。
「嚯!這一大兜子,不會都是鈔票吧?」董鏘鏘接過包裹,故意掂了掂,邊做吃力狀邊打趣道,「中彩票了?」
「你路上開車時間長,我蒸了些肉包子你路上吃。」
「嘿,我說你一早在廚房裏忙活什麼呢。」董鏘鏘打開包裹,一股肉香撲鼻而來,「手藝可以啊!那我就不客套了。」
見董鏘鏘照單全收,陸杉高興地把嘴一咧:「那上面還有幾張CD,都是我平時聽的,你路上也有個解悶兒的,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