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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相文吃驚的看着院子裏好整以暇端坐的陸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腦子裏有些凌亂,就琢磨一件事兒,為什麼陳孝敬會替陸錚傳話,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陳孝敬不是王文元養的一條狗麼?這條狗陰險得很,冷不丁的咬人一口,真是入骨三分,寇相文這些年沒少領教這傢伙的陰毒。
今天倒好,瞧陳孝敬那模樣寇相文早就覺得其不對勁了,垂頭喪氣,語無倫次,敢情是在陸錚這邊吃了虧,十有八九是被陸錚踩着尾巴了呢,如若不然,咋會對陸錚這般俯首帖耳?
寇相文在陸錚的熱情招呼下落座,呵呵一笑道:「陸大人啊,我寇相文輕易不服人,可是對陸大人您我是心服口服,陸大人深藏不露,了不起,很了不起呢!」
寇相文外號「笑面虎」,這個人臉上在笑,背後卻冷不丁的捅刀子,一個連王文元都忌憚的人物,豈能是易於之輩?
瞧着他笑眯眯的樣子,陸錚輕輕抬手道:「寇大人客氣,您請喝茶,今天我找大人過來是無奈之舉,眼下這光景,王大人逼我太緊,表面上是大力支持我要辦好縣學,其實暗中卻是想讓我和寇大人爭利,這等身居高位玩的平衡之術,想來寇大人也能明白。說句實在話,官大一級壓死人,很多事情做起來難呢!」
陸錚開門見山,寇相文微微愕然,道:「陸大人,一個『難』字道盡了我們現在的處境,您看看咱們沙田縣,年年稅銀糧米不能足額上繳,整個涼州十多個州府,沙田縣一年不如一年,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這些管事兒的差都沒得辦了!」
他頓了頓,道:「我真想跟縣尊大人建議,讓陸大人也來管管稅銀的事情,能者多勞啊,我這點本事,實在是吃力得很!」
寇相文苦着窮,心中琢磨陸錚今天約見他的目的,他怎麼想都覺得陸錚無非是求他開一條口子,能給他撥一些銀錢資源,這怎麼可能?
寇相文野心不小,一直想着能好好表現,得到政績從而再往上爬一步呢!這些年他都是做副手,乾的是最累的活兒,幹了事兒還沒有撈到好處,對這樣的狀況,他受夠了。
寧為雞首,無為牛後,在眼下這光景,寇相文恨不得把火耗銀子都充公,怎麼可能在陸錚這裏開口子?
眼見陸錚這般開口,他心中便漸漸的變冷,可是面上卻依舊笑得很真誠,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陸錚似乎並不急,手中玩着玉,嘴裏着茶,道:「寇大人客氣了,照我說,這幾年大人是受了委屈了!
縣尊大人把稅銀的重擔壓在你的身上,大人拼命收銀子,收糧食,得了成績縣尊大人當仁不讓,出了差錯,捅了簍子,卻要讓寇大人一人背鍋,說句實在話,難!」
陸錚這話一說,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了一口茶,寇相文聽在耳中,微微愣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精彩。
他沉吟了片刻,道:「陸大人,您真是說了良心話,我這些年為咱們縣的百姓可以說鞠躬盡瘁,但是撈到了什麼好處沒有?一點也沒有,哎……」
寇相文輕輕搖頭,不斷的嘆氣,道:「陸大人,您說這一次縣尊大人,說是讓您來振興縣學,於他而言不過就說一句話而已,可是到你我身上,怎麼能協調好?
每年縣上應該繳納的賦稅都有口子留下,日積月累,口子越來越大,大將軍說了,王爺也說了,賦稅錢糧繳不上去,就別想着往上爬,這年頭,誰不想進步一些,可是眼下這光景,要維持現狀,保住局面都很難呢!」
寇相文很會說話,各種吐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聽他這麼一說,他似乎真是天下最可憐之人……
陸錚呵呵一笑,道:「寇大人,你的苦我能不知道麼?我今天就是為你排憂解難來的,我認識一個江南的大商人,銀子也有,能量也大,現在也對西北的生意很感興趣。
咱們縣不是有缺口麼?這個缺口我們找個人給堵上,我在咱們縣兩年,我們來個兩年全行省第一,寇大人,這個風頭倘若出好了,嘿嘿,別說是縣尊你當定了,恐怕將來也是前途無量呢!」
寇相文剛剛端起茶杯準備喝茶,一聽到陸錚這話,他的手忍不住一抖,差點將茶水灑了出來,陸錚這話什麼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