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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芃姬帳下兵馬化身絞肉機,先將敵人從一大塊分成無數小塊,再收縮戰線將他們絞碎。
原信帳下兵馬素質遠不如姜芃姬訓練多年的精兵悍將。
雙方的差距不在於個人體質,在於他們對軍令的執行速度和程度。
楊思下令讓他們擺出外松內緊的陣勢,他們便能聽話照做,引誘敵人放鬆警惕,派遣大軍衝鋒。兩軍同時衝鋒,姜芃姬這邊的兵卒還能兼顧同袍和陣型,原信那邊則相形見絀。
待兩軍短兵交接,二者的差距便會放大再放大。
正如姜芃姬比喻的那樣,一方是立筷不倒的濃粥,粘稠凝固,一邊是稀鬆的稀粥,水份高。
濃粥和稀粥撞到一起,先散的自然是稀粥。
姜芃姬令前線兵卒放敵軍沖入己陣,他們便能忠誠執行軍令。
待時機成熟,姜芃姬又令張開口子的前線緊縮防線,他們同樣遵令執行。
強大的執行力會帶來極高的效率,戰場這個地方瞬息萬變,比敵人快一步就意味着佔據先手。姜芃姬這邊始終牽着原信等人的鼻子,讓他不得不跟着她的節奏來,直至潰敗如山倒。
這一波,姜芃姬至少將原信帳下五千兵馬圈到自己的地盤。
「攻!」
五千兵馬對於姜芃姬五萬兵馬而言,不過是一小撮人。
當他們被衝散捲入己方陣列,似一顆砂礫混入沙漠,渺小而無助。
正巧此時,姜芃姬下令圍剿截殺的指令,擂鼓的將士齊刷刷發出一聲「霍」。
雪亮的刀鋒和槍頭從四面八方插過來,直接將碎成散沙的敵軍捅成一隻只血淋淋的刺蝟。
擂鼓將士的節奏慢下來了,但擂鼓的力道卻有增無減。
上百隻大鼓齊聲奏響,聲音響徹整個戰場,光從氣勢便將對面壓了下去。
戰場變化如此之快,前前後後不過數十個呼吸的時間。
原信發現姜芃姬打算蠶食的意圖,立刻下令讓將士且戰且退,同時禦敵。
奈何執行力不夠,當原信的指令剛下去,兵卒們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敵軍包了次餃子。
一次包餃子,地上便留下數千屍體,這些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莫說生還,混戰之下能留條全屍已是僥倖。
地面的砂礫石塊被鮮血染成深紅,蜿蜒如血紅小蛇的鮮血在地上匯聚,變成一個個小水坑。
原信見狀,憤恨地捶了一下馬背,疼得胯下戰馬發出悽厲的嘶吼。
他通紅着眼睛,一手勒緊韁繩,迫使戰馬冷靜下來。
「原信將軍,敵軍明顯有備而來,不妨先撤保全軍力。」
兩軍交鋒不過一刻鐘,他們便損失了數千兵馬,士氣大跌,敵方損失微小,照這個形式,繼續打下去也是徒增傷亡。倘若原信一開始能謹慎保守一些,未必會面臨這般窘迫局面。
原信聽到聶洵這話,一雙虎目充斥着猩紅的血絲和殺意,看得聶洵心中一顫。
「大軍未敗,將士戰力尚存,軍師此言動搖軍心,豈非誅心!」
原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戰刀,幾乎要按捺不住內心狂卷肆意的殺意。
聶洵道,「敵軍人馬雖多,但輜重糧草極少。五萬大軍,莫說一兩月,三五日便能消耗無數糧草。我軍無需和他們正面對仗,只需圍剿騷擾便能斷了他們以戰養戰的奸計——」
聶洵的辦法自然夠毒,他要是用這個去對付姜芃姬,她真要跌一跟頭。
為了不耽誤速度和機動性,大軍攜帶的糧草只能維持三五日。
聶洵要是用流氓戰術騷擾她搜刮糧食,姜芃姬這邊根本拖不起。
正如聶洵所預料的,姜芃姬怕的不是正面對壘,她怕的是敵人無止境騷擾和圍堵。
原信卻是不肯聽,他是個極為自傲又剛愎自用的人。
他對聶洵產生了偏見,這份偏見就會一直存在,不會因為時間而消弭。
聶洵又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阻攔他,原信心頭已經怒不可遏。
只見空中划過一道白光,聶洵被這光晃到了眼睛,下意識抬手側過身,避開砍向自己脖子的刀鋒,但刀鋒仍舊落在他的肩頭和胸腹。劇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