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隨着老人跪下,身後的百餘百姓也哀求着跪地。
他們一個一個面黃肌瘦,肌膚透着不健康的顏色,似乎多說兩個字都能暈厥過去。
直播間的觀眾看了於心不忍,忍不住彈幕建議姜芃姬別作秀了,快點接納這些百姓。
【一百月票】:主播,他們瞧着真可憐。你之前不也說亂世百姓,身如浮萍麼?他們都這麼哀求你了,你就接納他們吧。反正這也是你的計劃之一,讓他們跪着多不好。
【加更一章】:嘖,所以我說主播心真髒,明明是她覬覦角平縣,暗地裏讓人指使百姓殺了留守的青衣軍,跪着求她收下角平縣……嘖嘖,什麼好事都讓她佔了,有沒有天理?
【五一到五七】: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以前看的電視劇。情況雷同,難民跪求主角。那會兒覺得有些可笑,畢竟群眾演員演得不像,難民們不像是難民,也不像是哀求,更像是看主角的猴戲,讓人覺得尷尬。現在看着這個畫面,講真,我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平復一下心情。
【七天雙倍】:你們想多了,主播是那種喜歡拿喬的人?
事實證明姜芃姬還真不是,至少她不會讓這些百姓真的跪在地上磕破腦袋。
「你們都起來說話,有什麼冤屈儘管說,我柳羲能幫大傢伙解決的,一定不會推辭。」姜芃姬翻身下馬,將跪在前頭的幾個人扶起來,「如今更深露重,地上濕氣重,全都起來說話。」
那位領頭的老人頗有情商,自然不會跪在地上說什麼「您不聽俺們講完,俺們就不起來」之類的話,這不是求饒,這是另類的要挾了。所以姜芃姬扶他的時候,他就順勢起來了。
這位老人在角平縣頗有威望,其他百姓見他起來了,紛紛互相攙扶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老人又作了一揖,道,「柳縣丞整裝兵馬,這是預備去哪裏?」
姜芃姬道,「聽聞成安、角平以及茂林三縣有青衣軍匪患成災,百姓民不聊生,故而過來清繳。成安縣內的青衣軍已經被盡數絞殺,本想安心整頓,前不久卻聽聞角平縣內的青衣軍點了兵馬,傾巢而出,不知有何目的。所以,我這才帶了一些兵馬想要過來探一探虛實。」
老人心中一喜,熱淚盈眶,激動地道,「那可真是趕巧了。柳縣丞有所不知,青衣匪徒的確離開了角平縣,僅留千餘駐守縣城。老朽聽聞柳縣丞高仁大義,帶着鄉親們除了青衣惡匪,正要趕往成安縣尋找柳縣丞。那些惡匪若知道這些,恐怕不會放過全城的百姓啊。」
姜芃姬似乎這會兒才明白過來。
「莫非老人家是為了這事兒才請求我?」姜芃姬問。
老人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熱淚,道,「正是如此……只希望柳縣丞大仁大義,能庇佑角平縣無辜百姓一二,令他們不受青衣惡匪的刁難和磋磨。若縣丞答應,老朽縱然是死也能瞑目了。」
姜芃姬面色猶豫,老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沒多久她的眼神變得堅定無比。
「既然鄉親厚愛,羲又豈敢辜負?」姜芃姬道。
老人聽到這個好消息,頓時長鬆一口氣,蒼白的臉多了幾分紅暈。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圍觀自家主公這番完美作態,縱然是亓官讓這般不要臉的人,暗地裏也為她害臊。
主公如此不要臉,他可以安心了。
事實上,老人不是沒有懷疑過姜芃姬的身份,但她一身儀態清高矜貴,面容更是俊雅正直,身後兵馬強健而有力,兵卒所穿衣物乾淨整齊,周身要害覆蓋皮甲,身上攜帶武器更是精良。
這老人也不是沒見識的,光看這個陣仗就相信了八成。
他又以言談試探了姜芃姬對角平縣的態度,見她是真心憐憫百姓疾苦,對各種賑災救民的手段侃侃而談,想來頂尖世家之子,水平也就她這般了,老人根本挑不出錯來,越談越滿意。
老先生是角平縣少有的知識文化分子,好為人師。
一些家境不好的孩子找他求學,他也會酌情減免或者免除對方的束脩,心地極好。
他認可姜芃姬就是傳說中能創造奇蹟、愛民如子的年輕柳縣丞,其他百姓也心寬地相信了。
將人引到了城內,看着向他們敞開的角平縣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