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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族人的殘暴幾乎是舉世皆知,哪怕是同為胡人,包括鮮卑、匈奴、羌、氐,甚至是雜胡,誰都對羯族的殘暴感到心悸。
拓跋秀並不認為是因為自己長久被追殺,走偏僻地區才沒有看到繁華和文明,羯族人統治下的中原也就幾個地方有繁華的模樣,至於文明恐怕就未必,一切只因為羯族對晉人的壓迫和限制,然後不管是什麼胡人都不事生產,大肆的搶劫和破壞之下哪有文明。
其實劉彥創造的安置地也沒有多麼繁榮,只不過是一切顯得井然有序。當然,不要小看次序的作用,有次序和沒有次序是發展的關鍵。現在,安置地無論是從佈置,或者是裏面活動的人看來,於羯族人統治的一片混亂中,仿佛就是黑暗中的螢火蟲。
可以將領地治理的井然有序並不顯得簡單,不但是需要足夠的威望,需要的還有很多很雜的知識和才能,俗語所說的就是內政能力足夠。其實治理地方要比開拓領地困難許多,普通人會覺得開疆拓土才是英雄,卻不知道內部建設才更艱難。只有一些站在某種高度的人,才會明白後者比前者的人才更難得。
拓跋秀是代國的公主,代國建立不過才三年。
此前,拓跋鮮卑的情況並不好,拓跋翳槐在商議建國的時候死了,拓跋什翼犍作為弟弟接過拓跋鮮卑的領導權,建立代國。
代國的建立是取得了慕容鮮卑的諒解,拓跋什翼犍不學天下各族向晉朝廷稱臣,也不向統治中原的霸主後趙(羯族)稱臣,更沒有向匈奴稱臣,倒是嚮慕容鮮卑表示了足夠的謙卑。
「全部好好看看,能學多少就學多少!」拓跋秀吩咐族人:「現在能夠學習治理內政的地方不多,可要好好珍惜機會。」
拓跋秀說話的時候還會一直對着列隊行走的士兵張望,她很難得才能看到一些身高普遍在一米七五以上的人。她既是迷惑又是茫然,內心的好奇不由「噌噌噌」地往上漲。
要知道一點啊!秦漢時期的關中和北地,平均身高是一米八左右,兩米的壯實漢子更比比皆是啊!胡人的普遍身高也就是一米五到一米六,晉人經過近百十年的內戰,加上被胡人一再摧殘,平均身高則是在往下掉。
六個拓跋鮮卑一臉的茫然,他們就是保護拓跋秀的武士而已,又不是部族的貴族或官員。
拓跋秀是真的有心要學,司馬氏丟了北方和中原的領土龜縮到了南邊,大多數懂得治國的人都跟着南遷。
現在,雖說有無數的大儒想要投靠胡人,可是懂得接納儒生用以治國的胡人真心不多,有些胡人是接納了儒生,可是很大部分的儒生真的就只會照本宣科……就是背書,背的滾瓜爛熟,實際的治理能力卻是沒有,難得才會出現那麼幾個又是熟讀詩書、又有實際動手能力的人。
「兄長以燕鳳為長史,許謙為郎中令,建立法制,已經有強國跡象,可惜的是兩人有才,卻沒有治理地方的經驗。」拓跋秀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講道:「這處領地一看就是由大才治理,或許我們能將大才拐回代國。」
拓跋秀的自信並不是空白來的,實際上北地和中原的大儒都爭相投靠有實力的胡人,她相信蒸蒸日上的代國必定可以吸引人才,至少是比呈現亂象的後趙有吸引力多了,比一隅土地主肯定也更有吸引力。
「剛才那個人,應該是這個領地主人的將軍?」拓跋秀一邊走着一邊看向了身材高大的劉彥,又對保護自己的武士說:「看着是一個練兵的大才,要是兄長可以得到他,那就實在是太好了。」
劉彥才不知道拓跋秀是在做什麼樣的美夢,他深皺眉頭觀察着腦海中的地圖,突圍而出的匈奴鐵弗部騎兵並沒有遠去,是在安置地周邊徘徊。
匈奴鐵弗部?劉彥只是聽到稱呼,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倒是有一些印象,匈奴鐵弗部可是出過猛人,比如赫連勃勃。可是赫連勃勃似乎是需要四五十年後才出生吧?
劉彥已經有來自不其城羯族人的威脅,又冒出一個匈奴鐵弗部,要說內心沒有壓力就是假的。
「君上!」田朔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把羽扇,頗有些狗頭軍師的模樣,說道:「安排伐木的人手已經足夠,只是……」說着停下來,又是迷惑又是遲疑:「將木柴放進倉庫,怎麼會消失掉?」
劉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