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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東十多里就出了山,走上了官道,能看到一座小城,叫做臨山城,是管着山家堡的縣城。
縣老爺叫吳風,書院出身的官員世家旁系,據說後面有人,一直通到京城。
總之,貪的夠可以,不過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他。
而且聽說他武功不錯,逮過盜匪和採花賊。
具體是怎麼樣的,天知道。
路上設了卡,能繞過去就不叫關卡了。
一邊臨山,一邊挨着河,想繞路不是不可以,得多走幾百里。
山崎和山黛兩人八馬了交十兩銀子才過去,當真跟京城外的關卡一樣黑。
所以說,天下烏鴉一般黑。
進城倒是不用交錢了,乾脆去城裏去吃午飯。
城裏看起來倒是挺富裕,都是磚瓦房。
但百姓看起來沒什麼心氣兒,放眼望去,看不到多少錦衣,倒是能看到布衣上的補丁。
顯然,現在富裕的就是那一小撮人。
找了個大酒樓,把八匹馬交給外面那夥計,進去坐下吃飯。
客人的數量還行,都是錦衣富人,吃喝謾罵。
山黛看着牆上的菜譜,點了四菜一湯。
鯽魚豆腐湯,紅燒豬蹄,爆炒雞丁,滷鴨四件,烤羊肉。
菜很快上來了,做的還行。
豬毛,鴨毛都弄乾淨了,鯽魚也是新鮮的,分量也足。
吃完飯結賬,得,麻煩來了。
宰客,不是人吃的,是馬的飼料。
人吃的四菜一湯要收四兩銀子,雖然貴了點,但能接受。
烤羊肉是用炭火烤的,那炭也是銀子。
滷鴨四件是四掌四翅膀,就吃掉了兩隻鴨子身上的。
一隻豬就四個蹄子,一個蹄子要貴一些,正常。
問題是,一匹馬的一頓的飼料要二兩銀子,八匹馬要十六兩銀子。
正常來說,總共只要二兩銀子就算貴了。
山黛氣得拍桌子,「你們訛人也有個度吧,」
掌柜吹鬍子,「誰訛你們啦,就是這麼多錢,不給錢就把馬留下!」
跑堂的附和,「對了,抓他們見官,兩個人騎八匹馬,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偷馬賊!」
「原來是看上了馬,」山黛冷哼,「偷?你倒是找八匹京城馬行的駿馬,給我偷偷看!找不出來,信不信我把你們五馬分屍!」
酒樓里頓時靜了下來,掌柜和跑堂的面面相覷,一起冒汗了。
他們本來看不起山崎和山黛,雖然山崎穿的是錦衣,但一看配件就知道,不是有錢人。
有錢人喜歡戴玉,不說帽子和腰帶吧,手指上總會帶一個。
連玉戒指都戴不起的,顯然是鄉下土包子。
於是看馬好,琢磨着想把馬留下來。
南方馬貴,一匹好馬價值幾百兩銀子,八匹馬賣兩千兩。
分縣老爺七成半一千五百兩,他們拿二成半,也有五百兩呢。
只是如今碰上京城來的,那就是硬茬兒了。
這時,一隊捕快走進來了。
當先的是一個英俊的年輕捕頭,「爹,你這店裏又鬧哪一出啊?」
「沒什麼。」山崎不想多事,「正在算賬,一共多少,我剛才沒聽清楚?」
言外之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重來,當之前的不愉快沒有發生過。
「呃」掌柜的猶豫了。
跑堂的卻立刻提醒,「掌柜的,他們心虛了,一定有問題。」
山黛拍桌子,「心虛你個頭,你腦子有病吧,看人馬好就訛錢勒索。
「就算是黑店,也沒有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搶強東西的吧?」」
掌柜頓時急了,「住嘴,誰搶你東西了!」
山黛撇嘴,「那你自己跟你兒子說,你給我的馬吃了多少金箔,一頓草料要我一十六兩銀子。」
「大家都評評理,什麼草料要花那麼多錢!」
外面圍了大群閒人看熱鬧,但沒有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