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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爺請安。」僕人的請安聲從門外傳了進來,正給外甥讀話本的曹無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侯爺居然到她這裏來了。
康知行一進來就看到曹無雙懷中正抱着一個兩三歲大的小男童,他愣了愣,問道:「這位是?」
胖嘟嘟的小男孩從曹無雙身上爬下來,像模像樣地給康知行請安:「給姑父請安,姑父好。」
小胖子一本正經的小模樣逗得曹無雙忍不住笑起來,一把又把他抱進懷裏,小胖子白嫩嫩的小臉立刻就紅了,似乎這樣被人抱着有些不好意思。
曹無雙愛死他這副小表情了,啪地一聲親了小傢伙的臉頰一口,才對康知行說:「這是我弟弟的兒子,他娘懷二胎了,我弟弟怕他在家太淘氣會影響弟妹的身子,就把他送來讓我帶一段時間。」
曹無雙並沒有向康知行行禮,她不是原主當然不在乎康知行會怎麼想,反正只要她自己舒服就行,因此康知行來了她還是一副隨意的模樣。
康知行垂眼看了小侄子一眼,看到曹無雙這麼寵愛他,心中不自在,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兒子,印象中曹無雙對自己小兒子很冷淡,完全也沒有對她外甥的喜愛和熱情。
他有些不滿,但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而是點點頭,委婉地說:「文安(小兒子)最近沒有來和你請安嗎?他和你侄子差不多大,你可以讓他們一起玩。」
「可別,他比我小侄子大三歲,兩人可玩不到一起去,還是不要勉強他了,再說他不是開蒙了嗎?您還要教他功課,他哪裏還有時間和我小侄子玩啊?我平時都讓他不用來請安的,有事的話伺候他的人才會來稟告我。」曹無雙直接拒絕了。
她可不想接手一個燙手山芋,撫養繼子這種事情,你對他好了,別人會以為你捧殺他;對他不好了,別人就以為你虐待他,真正是左右不討好的苦差事,誰愛干誰干,曹無雙是沒興趣替別人養孩子的,反正她又不期望從繼子身上得到什麼,無欲無求,所以無畏,她就是要坦蕩蕩地告訴康知行,她不想搭理他兒子。
康知行被曹無雙這番話驚了一下,他沒想到曹無雙這麼明目張胆地表達出自己不待見繼子的心思,即使他知道繼母與繼子的關係向來複雜,但當繼母的,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表面上總會表現出對繼子女慈愛和善的一面,,而不是像她這樣,直接敬而遠之。
「他是你兒子,你有養育教導他的職責。」康知行冷着臉說道,他不喜歡曹無雙這樣像是把自己兒子當陌生人的態度,因此不滿極了,「作為一個女子,我想你應該學過三從四德,婦德婦功也應該明白。」
這句話說得就很重了,幾乎是直接指責曹無雙沒有當好一個妻子、母親,要是一般的女子,被自己的丈夫這樣當面指責,肯定會羞愧得無臉見人。
但曹無雙是誰啊,這點小意思她一點都沒放在心裏,她反而對康知行嫣然一笑,說:「侯爺,三從四德這種東西,要是能讓我過得更快活就自然要遵從的,但不能使我生活得更愉快的話,就不必在意了。
我剛剛嫁給你的一年,都很遵從三從四德,我做的一切事情出發點都是為了讓你滿意,管理府中事務、與你的同僚家眷交往、親近你的兩個兒子、盡職盡責地打理你的衣食住行,讓你毫無後顧之憂……我以為這樣你就會滿意,就會喜愛上我這個妻子,那樣就算我再辛苦也值得……
但是我後來發現,我做的這一切你都沒有放在心上呢,你一樣對我冷淡至極,好像我是個透明的傀儡人,你從來沒想過給我半點肯定和回應,所以我不想干多餘的事了,既然你只給我身份地位,不給我感情,那我也只回報你需要我承擔的職責就行,多餘的我就不做了。
你看,摒除了那些不必要的矯情,我同樣能當個成功的侯府夫人啊,府中事務不照樣井井有條嗎?你娶我回來不就是為了當個管事嗎?我管得很好,也沒有耽誤你的事,不奢求你的回應之後,我想開了就過得更自在快活了,你也不必應付我的自作多情,兩全其美,正好呢。
至於你的兩個兒子,大少爺似乎對我有什麼誤會呢,怕我會下手害了他的妻子和弟弟,他就千方百計地不讓大少夫人和小少爺和我接觸。我見他這樣擔心,就乾脆免了他們的請安,怎樣,是不是很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