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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死的鬼天氣!」
中秋雖過,可秋老虎的威力卻是絲毫不減,哪怕是天都已近了黃昏,氣溫卻依舊高得驚人,縱使是乘着轎子,老十三還是沒熱出了一身的臭汗,方才剛下了轎,又被地面上蒸騰起來的熱浪沖了一下,當即便有些個頭昏腦漲,忍不住便罵了一嗓子。
「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歷哥兒可是在耳房裏等了您大半天了。」
沒等老十三邁步向府門行去,就見門房管事已是小跑着迎了上來,小意地行了個大禮,緊趕着稟報了一句道。
「嗯?」
這一聽是弘曆來了,老十三不由地便是一愣,沒旁的,自打當初應承了弘晴之請之後,老十三與四爺就已是少有往來了,大體上也就是逢年過節去拜會一下而已,至於平日麼,老十三是怎麼也不登四爺的門的,縱使四爺來訪,也就是虛於應付罷了,儘管彼此間的關係還算過得去,可早就不復當年的親密無間,而今這等敏感時期,弘曆卻突然跑了來,顯然不是來做客那麼簡單,老十三自不kěnéng不多想上一些。
「小侄給十三叔見禮了。」
還沒等老十三決定要不要見弘曆呢,就見一身白袍的弘曆已是從耳房裏行了出來,疾步走下台階,來到了老十三的身前,規規矩矩地便行了個大禮。
「是歷哥兒啊,跟你十三叔客氣個甚,免了罷。」
弘曆乃是老十三從小看着長大的,彼此間一向關係bucuo,也就是這幾年才少了些往來,可大面子上卻還是過得去的,面對着其之見禮,老十三自是怎麼也不能冷面相對,儘管心中其實不怎麼願意在此際與弘曆扯上甚關係,可也只能是和煦地叫了起。
「謝十三叔,小侄久wèilái請安,想念得緊,不告而來,若有打攪處,還請十三叔多多海涵則個。」
弘曆先是規規矩矩地謝了一聲,而後方才躬身而立,面帶微笑地朝着老十三一拱手,溫文爾雅地致歉了一句道。
「歷哥兒說哪的話,到十三叔府上,一切都隨意,來,府裏頭坐了去。」
來者便是客,趕人的事兒,老十三實是做不出來的,儘管心中別有計較,卻也只能是笑呵呵地一擺手,將弘曆往府內讓了去。
「十三叔,您請。」
只要不是遇到弘晴,弘曆無論何時何地,總是一派的溫文爾雅,禮數上更是嚴謹得令人無可挑剔,僅僅只是這麼一個擺手相讓的動作,也比劃得瀟灑無比,風度上更是不消說的雅致。
「嗯,好,一道來罷。」
老十三原本就對弘曆這個侄兒相當的喜愛,此際見其風度翩翩,心下里自是嘉許得很,這便笑着一擺手,引領着弘曆一併行進了府門,一路直抵二門廳堂,分賓主落了座之後,自有下rénmen張羅着奉上了新沏hǎode香茶。
「十三叔,今兒個兵部可是放了個響炮,朝野為之震撼莫名啊。」
弘曆今兒個可是身負使命而來的,自不kěnéng真就談些甚風花雪月的勾當,幾句寒暄話語一過,便已是意有所指地扯了一句道。
「嘿,你十三叔就是一閒人,甚事不管,響炮不響炮的,與爺無干,不說這個了,今兒個難得歷哥兒上門,你我叔侄確須得好生暢飲上一回,來人,設宴!」
老十三可不是尋常人物,自是一聽便知弘曆說出此言的用心何在,不過麼,他卻是不想多談此事,一句話便堵住了弘曆的下文。
「喳!」
老十三既是有了吩咐,下頭人等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齊齊應了諾,七手八腳地便張羅開了,又是擺几子,又是端酒菜地忙乎個不停,好在人手多,王府廚房裏也有着不少的溫火膳備着,不多時,一席酒菜已是備齊了。
「歷哥兒,來,喝酒,今兒個只談風月,不談國事。」
一眾僕役們在忙之際,弘曆自是不好再言正事,待得其想開口之際,老十三已是直截了當地封了口。
「十三叔,酒,小侄可以喝,可事麼,小侄也須得說個分明,此一條,還請十三叔海涵則個。」
這一見老十三擺出了油鹽不進的架勢,弘曆的心性就算是再如何的沉穩,也沉不住氣了,這便面色一肅,神情凝重地朝着老十三一拱手,客氣而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