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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弘晴與張廷玉聯名上本,彈劾吏部侍郎勒席恆、文選清吏司掌印郎中段瑞遠、考功清吏司郎中卓爾羅索賄受賄,賣官賣爵,金額巨大,影響惡劣,已是罪不容恕,請求老爺子下詔徹查,並附上所整理出來的口供多份。請加經|典|書友新群9494-7767
老爺子震怒,下詔嚴稽,令大學士蕭永藻為主審,會同三司徹查此案,蕭永藻接旨後,自不敢有絲毫的輕忽,也不顧新春將至,召集相關人等便對此案展開覆核,只是此案牽涉過巨,一直拖到了二月初,方才算是審結,並將結果報至御前勒席恆擬絞,段瑞遠、卓爾羅皆擬大辟,老爺子以為稍過,改勒席恆為大辟,其餘二人判流放烏蘇雅里台軍前效力,並明令永不敘用,至此,案遂結。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初九,亦即是春閨當日,西線捷報抵京,老十四在奏本中言稱以假運糧車隊為誘餌,在烏魯木齊西面百里處擊潰前來劫糧之準噶爾所部五千餘眾,陣斬兩千餘,並趁勢襲擊了前來接應的準噶爾軍主力,一日三戰,三敗敵軍,總計殲敵多達一萬三千餘,繳獲無數,老爺子聞之,大悅,下詔大賞有功諸將,許老十四食雙親王祿。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十日,趁着捷報剛至的喜慶,禮部尚書赫申上本言稱老爺子六十五大壽將至,須得大肆操辦,以慶國運之永昌。帝與諸大學士商議之後,下詔由三爺領銜,五爺以及禮部尚書赫申為輔,總攬慶典之事宜,並公告蒙古諸部以及朝鮮等諸屬國來朝。
老爺子的壽辰年年都有,慶典自也是年年都辦,只不過是規模大小的區別罷了,本來麼,今歲老爺子六十五,並非逢十的整壽,即便要辦慶典,原也不會大操大辦,最多也就是大宴一下群臣便算是慶生了的,然則事情一牽涉到揚國威上麼,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不止是蒙古諸多王公要來,朝鮮等屬國也得派使臣來朝,就連各省都得備好壽禮進貢,箇中要操辦的事兒自然是不少,偏偏時間又緊,這都三月中旬了,離着老爺子的生辰(五月初四)已近,縱使是三爺這等辦慣了各種慶典的老手操持起來,也覺得棘手無比,每日裏都忙得個不可開交。
三爺狠忙,可弘晴卻是很悠閒,每日裏準時上下班,一應公務都處理得妥當到位,縱使是再苛刻之人,都難以挑出甚瑕疵來,沒旁的,自打去歲年底鐵血清洗了勒席恆等人之後,吏部上下對弘晴可謂是敬畏到了極點,但凡其交代下去的政務,再沒誰敢輕忽了去的,辦起事來,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盡心,這等無案牘之勞心的情形下,弘晴自是能得清閒,只不過弘晴卻並不顯得有多開心,實際上,自打操辦慶典的詔書一下,弘晴就始終在擔着心思。
能讓弘晴憂心的不是公務,也不是眼下的朝局,恰恰正是三爺正在忙乎着的老爺子之慶生大典,此無他,在旁人眼中,這麼個慶典是喜事,也是個討好老爺子的良機,滿天下的官員們大多在費盡心思收羅各種稀奇古怪的賀禮,以求能給老爺子留下個深刻的印象,可在弘晴看來,這個慶生大典卻是個巨大的陷坑,或者說是個朝局走向之拐點,概因八爺要動手了!
八爺是不能不動手了的,這麼些年下來,他所經營出來的勢力雖龐大依舊,可接連被弘晴下重手整肅了如此多次,已然是有些支撐不下去了,但這並非事情的關鍵,真正的關鍵還在老十四那頭當初為了確保兵權不盡皆旁落在老十四手中,八爺可是將不少心腹重將指派給了老十四,為的便是要在監督老十四的同時,保證那些個心腹重將能借着立功的勢頭進一步掌握住前線的三十萬大軍,可卻沒想到異心早生的老十四下手如此之狠,不斷整肅八爺在軍中的人手,不是藉故將那些將領調到無關緊要的職位上冷藏,便是派去危險之地送死,三年多的折騰下來,八爺當初安排進去的大批將領已是被老十四整得個七零八落,再拖延下去,八爺對那三十萬大軍的影響力也就該差不多歸零了,而這,顯然不是八爺所能承受之重,出手扭轉局面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
於旁人來說,要想猜出八爺要動手都已是千難萬難之事了的,就更別說能料到八爺會如何出招,可對於有着前世記憶的弘晴來說,這卻不是甚機密之事,實際上,早在慶典的詔書方才剛下之際,弘晴便已下令「尖刀」全面啟動在八爺府中安插的暗線,嚴密監視八爺等人的一舉一動,隨着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