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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府衙里,常耀正在辦公,準備把最近的資料匯總一下,然後報上去。
常耀的字寫的不錯,至少比方醒好了不少。
「老爺,老爺!」
正檢查着材料,可門外卻有人在低聲叫門,常耀皺眉道:「進來。」
來人正是常耀的手下,他一進來就不顧常耀的黑臉,急道:「老爺,找到他們了!」
常耀愕然道:「找到誰了?」
「就是李二他們。」
「啪!」
常耀手中的毛筆掉到了桌子上,他急切的問道:「他們此刻在何處?為何失蹤了這些時日?」
來人沮喪的說道:「老爺,只找到了李二他們的衣物,還有幾塊骨頭。要不是李二脖子上的那串狗牙項鍊,根本都認不出來了。」
常耀深吸一口氣,牙痛的問道:「現場可有打鬥的痕跡?」
「什麼都沒有。老爺,李二兩人失蹤的那晚,正好北平府下了大雨,就算是有什麼痕跡,在雨水之下也不可得了。」
「嘭!」
常耀一拍桌子,恨道:「可惡的小賊,我去找尚大人。」
尚德全目前很悠閒,平時就是和小妾在臨時駐地打情罵俏,心血來潮就到工坊去看看,所以常耀到時,尚德全正好是午睡剛起。
「什麼?你說方醒殺了你的人?」
尚德全一邊任由小妾給自己洗臉,一邊含含糊糊的問道。
毛巾拿開,露出了一張發紅的臉,鼻子上的一塊紅斑看着有些猙獰。
常耀篤定的道:「尚大人,絕對沒錯,當晚我本是想讓那兩人去嚇唬一下方醒,可沒想到卻被他給殺了!」
尚德全的眼珠子定住了,幽幽的道:「這事可有證據?」
常耀無言以對。
尚德全大怒。
沒有證據你說個毛線啊!難道你是專門來消遣我的嗎?
看到尚德全的面色不善,常耀急忙補充道:「尚大人,那小賊下手狠辣,如果不除掉他,此後皇太孫有他在身邊的話,我擔心會對漢王的大業有所妨礙啊!」
「嗤!」
尚德全不禁嗤笑道:「一個舉人,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擺擺手,制止了常耀的辯解,尚德全自信的說道:「我已經佈下了大網,如果成功,不但能網住方醒這條小魚,還能讓太子父子灰頭土臉!」
「鐺鐺鐺!」
小院裏架着爐子和風箱,一個鐵匠正滿頭大汗地鼓動風箱,而另一個的手中握住了鐵鉗,等朱芳揚起大錘後,趕緊就把燒紅的鐵料送到了砧板上。
被包裹在鋼棍外面的管狀鐵料被放到了砧板上的半圓形凹槽中,朱芳在這滴水成冰的季節里,光着上身,肌肉賁張着揮舞大錘敲擊。
當卷打了兩層的槍管從外觀上看着渾然一體後,朱芳才放下大錘,疲倦的說道:「好了,這次一定要成功。」
製作火槍在後人看來很簡單,甚至一些手工作坊都能輕鬆的打造出來。可在這個工具原始,條件簡陋的年代,這真的就是高科技了。
接下來就是截斷兩頭的多餘部分,再慢慢的把槍管內壁鑽成同一直徑,並且要儘量保持光滑。
「能刻畫膛線嗎?」
方醒接過加工好的槍管,看着黑幽幽的內壁,有些心癢難耐的問道。
朱芳實誠的回答道:「少爺,這很難,因為勾畫膛線的過程中很難保證精度,廢品率太高了。」
在方醒的傳授下,朱芳在理論上的進步簡直就是一日千里。
方醒點頭嘆道:「還是工具的問題啊!」
他想打造來復槍已經很久了。目前的火槍都是滑膛槍,可滑膛槍的精度和射程都不盡如人意。
而未來的目標肯定就是管壁里刻畫着膛線的來復槍,這是歷史已經證明了的。
不過當下卻有些顧不得了。
方醒拿着還有餘溫的槍管對朱瞻基說道:「你看看,這就是雙層鍛打的槍管,管壁厚實,質量均勻,除非是瘋子在用,不然基本上不會出現炸膛的情況。」
朱瞻基不顧眼饞的馬蘇,接過槍管後,拿起桌子上的卡尺,有些生澀的測量着槍管的內外壁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