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裏面都住着一隻天使，同樣也住着一隻惡魔。所以才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之說！

    今天註定是個天使下班的日子，雲浩準備盡情釋放自己內心的魔性。殺戮從開始就血腥至極，雲浩站在城牆上。看着地上一堆黑糊糊的東西，據說這是高慧真的遺蹟。現在自己就站在高慧真的身上，看着唐軍在他骨灰灑過的地方肆意屠殺他的同胞。

    老人在哭，女人在叫。孩子悽厲的哀嚎聲，穿雲裂石慘烈異常。說實話，看到刀鋒在那些小小的身體上划過時，雲浩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被捅了一下。可雲浩還是堅持着看完，因為在歷史書上他看到過。那些蠻族是怎樣對待漢家孩童的，漢人到底還是文明的。

    至少他們對付那些孩子用的是刀，不像蠻族用的是牙齒。

    用死屍點火烤孩子這種事情，雲浩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儘管他也殺人，他也算是屠夫。但好歹，漢人是有底線的屠夫。文明有時候不僅僅表現在教養上，有時候也表現在殺人上。

    城下的唐軍在殺人，卻沒有大規模的虐殺。通常都是一刀或者一長矛就結束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保證這些高麗人在最小的痛苦下，被死神帶走。

    城門被打開了，被牛進達挑出來那些壯漢開始清理屍體。屍體放久了之後，就會保持死亡時的姿勢。無論如何也改不過來，所以那些屍體都是站着的。瓮城裏面實在太擠，人員的密度遠超後世的地鐵。

    很多人說寧可站着死，不願意跪着亡。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做到了，因為他們全都是站着死的。瓮城裏面，根本沒有空間給他們跪。

    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像小強一類的生物。他們可以無視漫天的箭雨，有驚無險的活下來。甚至在高麗壯丁的掩護下，差一點兒就逃走。

    差一點兒的結果就是，兩個人的腦袋一起出現在屍體堆裏面。

    天很熱，血腥味兒招來了無數蒼蠅。密密麻麻的看着讓人頭皮發麻，雲浩覺得附近幾十里的蒼蠅恐怕都被招了來。

    一個母親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傻了。居然試圖用自己的身體，來阻擋唐人的刀鋒。金屬划過骨頭的「咔嚓」聲很輕微，女人的頭和孩子的半個頭都被削了下來。雲浩清晰的看到，在斷頭的一瞬間她喊了一句什麼。

    問了會高麗話的舌人，舌人說沒聽清楚。雲浩沒接着問，既然沒辦法讓那女人活回來再喊一次，還是不要問的好。

    「那女人是高慧真的兒媳，抱着的是他的孫子。」長孫無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城牆上。或許他也受不了城下鋪天蓋地的蒼蠅！

    「哦，那就算是斬草除根了。咱們可以高枕無憂，不怕幾十年後有人找咱們報仇。」雲浩知道長孫無忌是沒話找話，大人物就是這樣。可能因為政治目的不一樣而產生爭吵，可如果沒有根本利益衝突。雙方都會試圖營造一個融洽的關係，就算剛剛才吵過架也會是如此。

    沒人會輕易結雲浩這樣的死仇，長孫無忌也不例外。

    「陛下的旨意是一個不留，你是對的。遼東新定，需要對這些異族臨之以威。懷柔手段，都是在足夠的壓迫之後進行。不然，這些異族不會輕易被統治。」長孫無忌這算是變相的道歉。

    「讓你的兵來城裏挑些戰利品，遼東走一遭沒點兒收穫可怎麼好。」雲浩當然不傻，以長孫無忌今時今日的地位，說出這樣的話十分難得。既然人家服軟兒，那就要有好處。他是監軍，搶劫來的戰利品，理應有他一份兒。

    「如此，多謝楚公！」長孫無忌拱了拱手，他知道這代表着雲浩願意和解。當有些話不能明着說的時候，其間的過程就會變得無比複雜。

    殺人這件事情，到了最後給人的感覺很噁心。殺人的人麻木，被殺的也麻木。這個時候，殺一個人跟宰一隻羊區別不大。羊被人從羊群的時候會奮力掙扎，拼命的往後縮。好像在一群羊裏面就是安全的！

    事實上在沒有主人和牧羊犬的情況下，羊群在哪裏都是不安全的。即便躲在羊群裏面，仍舊會被宰殺。因為，那群羊都是等待宰殺的可憐傢伙。

    高麗人羊的一樣的被牽出來，只要脫離了人群。那種奮力抵抗就不復存在，轉而變成認命似的跪在地上。等着那兜頭一刀，看他們的樣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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