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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這孩子是個什麼情況,至少就目前而言,趙無憂是需要這個孩子的。很多事情的了斷或者延續,便是從新生命開始的。
趙無憂留下這個孩子,自然是有其深意的。
素兮不敢多言,溫故照做就是,含音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了小產的跡象,好在溫故的醫術高明,真就給保了下來。
不過保下這個孩子,也是基於——溫故很清楚,這個孩子肯定不是趙無憂的,所以不管趙無憂要做什麼,必定不會與這孩子有任何的牽扯。
所謂的利用與被利用,是等價與不等價的一種交易罷了!
含音沒死,因為有趙無憂在。
她一覺醒來的時候,趙無憂就陪在床邊,入目便是趙無憂溫潤的笑,一如既往的神情慵懶。
趙無憂輕嘆一聲,小心的為她掖好被角,「不要命了嗎?就這樣衝過來,若是你出什麼事,你教我如何是好?」語罷,她斂眸低語,「若是傷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又教我情何以堪?」
溫故在旁聽着,打了個冷戰。
這女人說起情話來還真是了不得,句句戳心。因為趙無憂自己也是個女人,所以她很清楚,女人最想聽到的是什麼話。無外乎情深意重,無外乎眷眷不舍。
哄着女人一輩子的,永遠是甜言蜜語。
偏生得趙無憂說話,溫柔到了極點,這般的低柔婉轉,這般的含情脈脈,時間久了誰都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含音愣在那裏,半晌沒能回過神來,「我、我有了身孕?」
趙無憂含笑起身,「是,不過你放心,我說過的話依然作數。只要你肯,便能留在我身邊。也許你我的身份有別,我無法保證能讓你風風光光的當我的尚書夫人,可我能保證整個尚書府,不會有第二位夫人,也不會有除你之外的女子,為我生兒育女。」
出身的問題,誰都沒辦法抉擇,可如今趙無憂給予的,是何其殊榮。
每個女人都渴望有一份完整而獨立的愛情,有一個男人能對你噓寒問暖,能護你一世無虞,執手百年身,白首不相離。
含音紅了眼眶,微微別過頭去,沒有吭聲。
趙無憂輕嘆一聲,「我知你心有芥蒂,畢竟無極宮與我尚書府乃是死敵,他們三番四次要置我於死地,可惜都被我逃過了。然我也明白,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這條命,早晚是他們的。你不願跟着我,也是對的。既然如此,我會讓溫故給你一碗湯藥,從此你便可以自由了。」
語罷,她轉身便走。
「趙無憂。」含音喊了一聲,聲音有些急促。
趙無憂背對着她,眸光清冽,心裏已經猜到含音即將心軟,即將臣服於自己,此後她將站在自己的身邊,與自己同一陣線。
對於含音的身份,趙無憂心裏還有幾分疑惑,不過——過不了多久,所有的疑問都會有明確的答案。
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含音深吸一口氣,「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嗎?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你可想過,若是我要動手,你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枕邊人,是最大的死亡威脅。
趙無憂輕嘆着回頭看她,依舊笑得溫和,「那你可曾想過,若是你真的跟了我,就得隨時做好當寡婦的準備。別說是無極宮,便是我自身這副身骨,怕也熬不了多少年。我醜話說在前頭,我給不了你天長地久,如果不介意這韶華一瞬,便與我在一起。」
含音不敢置信,「我說過,我可能會殺了你。」
「我也說了,我隨時會死。」趙無憂輕咳兩聲,泛白的面色足以證明,她所言不虛。這副身子骨,隨時都會報銷。
趙無憂的情況,含音也是知道的,對於趙無憂,她心存疑惑,也心存希冀。尤其是現在,她還懷了趙無憂的孩子,心裏更是有了期待。
她們這種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難得有這樣溫情的一面,自然是珍惜無比的。
「我可以讓你再好好想想,但不要讓我等太久,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能用來等待。我如今過活的每一日,都是偷來的。」語罷,趙無憂不再逗留,抬步走出了房間。
外頭,溫故站在趙無憂身邊,眸色微恙的望着她,「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