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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萬分的敦煌叛軍面對數千騎兵的衝擊,逃亡無路,在絕望中紛紛跪地投降,他們一片片跪倒在地上,雙手舉起長矛或者戰刀。
儘管秦用心中充滿了殺敵的欲望,但周軍軍規極嚴,如果敵軍投降後還要再大開殺戮,無論士兵還是主將都會被嚴厲懲處,這條軍規在對付王仁則軍隊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執行,但自從王世充滅亡後,張鉉為了儘量減少關隴人口在戰爭中的損失,便加強了這條軍規,妄殺已經投降的唐軍,主將將降職三級,剝奪爵位,也就是說,如果今天秦用大開殺戒,屠盡投降的敦煌叛軍,那麼他就會被直接降職為校尉,辛辛苦苦掙下的縣公爵位也不會被剝奪。
秦用見絕大部分士兵都已投降,便喝令道:「停止進攻!」
周軍騎兵紛紛停止了攻擊,這時,只有叛軍主將帶着百餘人沒有投降,被數百騎兵包圍,隨着周軍停止了進攻,叛軍主將這才發現他的士兵都已經投降,他不由長長嘆息一聲,「不要再反抗了,投降吧!」
百餘名叛軍紛紛跳下戰馬,把兵器放在地上,舉手投降,秦用縱馬疾奔而至,厲聲喝問道:「沙陀到哪裏去了?」
他剛才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沙陀人,頓時有點急了,這可是他的一個重要任務。
叛軍主將冷冷道:「他們從來不會卸甲睡覺,隨時撤離,警鐘聲一響,他們便立刻逃走了,你們來晚了一步!」
秦用大恨,喝令道:「第一營跟我去追!」
儘管另一邊有丁克武率領的兩千士兵埋伏,但秦用還是感到一絲不安,這些沙陀人太奸猾了,萬一被他們突圍逃脫,自己可沒有臉去見主將,他當即率領五百騎兵向草場北面疾奔而去。
當秦用奔出了出口,只見滿地都是沙陀人的屍體和傷兵,屍體上插滿了箭矢,顯然是被亂箭射殺,丁克武正押着幾名沙陀士兵在死屍中辨認。
「丁將軍,情況怎麼樣?」秦用奔上前焦急地問道。
丁克武指着地上的屍體道:「將軍也看見了,這些沙陀人死活不肯投降,一心突圍,卑職只能下令亂箭射殺。」
「那朱邪翰呢?」
「正在屍體中尋找,聽說他化妝和小兵一樣,卑職暫時沒有找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一人逃脫。」
話音剛落,不遠處有士兵大喊:「找到了,在這裏!」
秦用連忙催馬奔上去,只見幾名士兵將幾具堆在一起的屍體搬開,下面出現一人,後背中了兩箭,面朝地上,死活不知。
一名沙陀戰俘指着頭盔說了兩句,士兵對秦用道:「他說朱邪翰戴的頭盔與眾不同,一眼便可認出來。」
「把他翻過來看看,當心被他詐死襲擊!」
幾名士兵將此人翻了過來,只見他滿臉大鬍子,看起來最多三十餘歲,不過從氣質看得出來,此人不是普通士兵。
一名士兵摸了摸他的鼻息,「將軍此人還沒有死,好像只是暈了過去。」
秦用立刻令道:「給他包紮傷口,不要讓他死掉!」
秦用又讓數十名戰俘上前辨認,眾人都認出來,此人正是朱邪翰,秦用頓時鬆了口氣,他終於完成了主將交代的任務
次日清晨,秦用率領五千周軍騎兵押送着近兩千名戰俘返回了敦煌城,李靖也在數百士兵的簇擁下出城查看戰俘,秦用上前單膝跪下,「卑職已完成任務,特來交令!」
「弟兄們傷亡情況如何?」
「啟稟將軍,傷了三十五個弟兄,不幸陣亡三人。」
李靖對這個戰績還算滿意,看了看戰俘,又問道:「朱邪翰抓到了嗎?」
秦用一揮手,「帶上來!」
幾名士兵帶上一輛臨時製作的大囚車,只見屋子一般大的囚車裏坐着一名胡人,滿臉大鬍子,目光冷然。
李靖回頭問酒仲武道:「是他嗎?」
酒仲武點點頭,「正是此人!」
李靖便笑道:「大軍休息一天,明天前往伊吾郡!」
伊吾郡便是今天的新疆哈密一帶,這裏緊靠河西走廊,地域遼闊,北面是連綿起伏的折羅漫山,在山腳下分佈着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