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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縣原本是座富庶的大縣,人口眾多,商業繁華,民風淳樸,又有清河崔氏這樣的天下望族,使清河縣也是著名人文薈萃之地,僅佔地數百畝的崔氏私學就有三千士子長住讀書求學。∮,
但嚴重的匪亂使清河縣遭受重創,人口銳減,商業凋敝,短短三年時間,清河縣便由富庶大縣變成了一座死城。
當地官員和豪門望族為了保住城池和家園,不得不暗中和亂匪談判,給他們錢糧支持,以換取城池平安,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朝廷也知道,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不過亂匪太過於殘暴,地方官府也同樣會忍無可忍,比如張金稱,他的軍隊燒殺姦淫,無惡不作,甚至連豪門望族也不放過,自然激起了官府和士族的無比憤恨。
在半年前,四郡組織數萬民團和張須陀軍隊一起圍剿張金稱,不料張金稱示弱敗退,使太守們立功心切,不等張須陀軍隊趕到便提前發動攻勢,結果幾乎全軍覆滅。
這次慘敗不僅使張須陀和地方官府結仇,而且使張金稱勢力迅速擴大,已經由萬餘人猛增到八萬人,各地官府人人自危,只得暗中向張金稱求和請降。
由於張金稱的迅速強大,另一支亂匪高士達不得不退到平原郡,連勢力最強大的竇建德也被迫讓出了清河郡。
目前清河郡和武陽郡成了張金稱的勢力範圍,連大規模南撤的隋軍他們都敢趁亂搶劫,更不用說不足兩千人的張鉉軍隊了。
當張鉉軍隊進入清河郡的那一刻起,張金稱便已經把他們視為自己的盤中餐了,尤其張鉉軍隊中有三百五十匹上好的戰馬,這使得對戰馬噬求如命的張金稱眼睛都紅了。
夜幕中。一支黑壓壓的軍隊正從西北面朝清河縣方向疾速趕來,而另一支數千人的軍隊則在賊將楊公卿的率領下從南面包抄而來,截斷了隋軍的退路。
為首大將正是賊首張金稱,張金稱年約三十餘歲,身材魁梧,膀大腰圓。使一根七十斤重的鑌鐵長槍,驍勇善戰。
他從前是一名遊俠,武藝高強,橫行於河北一帶,兩年前他率眾揭竿在高雞泊興起,現在已擁有賊兵八萬餘人,自封清河王,隱隱已成氣候。
張金稱立馬在一座低緩的小丘上,目光陰冷地凝視着南方。他忽然回頭問身後的謀士道:「宇文述要我殺的人,就是此人吧!」
張金稱的謀士叫做楊濟,就是清河郡人,他連忙道:「屬下已查清楚了,就是此人,他名字叫做張鉉,是宇文述深恨之人!」
「張鉉?」
張金稱眉頭一皺,「會不會就是他搶了我的戰馬?」
「這個暫時還不能肯定。去涿郡調查的弟兄還沒有回來。」
「若真是他搶了我的戰馬,我非要將他千刀萬剮不可!」張金稱一陣咬牙切齒道。
這時。一名賊將騎馬疾奔而來,在馬上拱手稟報道:「啟稟大王,隋軍已退入清河縣,船上糧草也被運入縣內。」
張金稱頓時勃然大怒,「王奎是活膩了嗎?竟然敢搶我的盤中餐!」
楊濟連忙道:「這肯定是隋軍強行進城,王奎也沒有辦法。他怎麼可能自取其禍?」
張金稱重重哼了一聲,「他事後若不給我一個交代,看我怎麼殺光清河縣的雞犬!」
謀士楊濟也是清河縣人,雖然他家人已不在清河縣,但畢竟鄉里鄉親。若張金稱再屠城,他也很難向鄉親交代。
此時他臉上有點尷尬,又勸張金稱道:「大王既然已封清河王,就應該考慮建立王城了,從交通便利以及控制整個清河郡而言,還是非清河縣莫屬,這是聚王氣之地,應該多遷一些富戶到清河縣才對。」
張金稱仰頭大笑,「若建王城,高雞泊豈不是更好!」
他不再理睬楊濟,催馬向清河縣方向疾奔而去,楊濟嘆了口氣,張金稱被宇文述的蠅頭小利所誘,遲早會被他害死,這支軍隊的來歷一點都不知道,張金稱就貿然答應了宇文述的要求,不應該啊!
清河縣城內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光亮,除了東西兩座城門外,整個縣城被黑暗籠罩着,城內的居民仿佛習慣了各種危險降臨,儘管緊張的氣息越來越濃,但城內居民始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