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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鉉安頓好軍隊,便隨即來到了燕王府,他在洛陽沒有什麼熟人,認識的人只有從前燕王府的一幫侍衛,張鉉剛來到燕王府大門前,正好迎面遇到了千牛直長韓新,韓新是韓擒虎外侄,為人豪爽仗義,在天寺閣酒樓和張鉉一起打架,兩人結下了交情。↖,
兩人意外相逢,大笑着擁抱一下,韓新給了張鉉肩窩一拳笑道:「果然又升官了,令人羨慕啊!」
「什麼升官,整天到處打仗,提着腦袋過日子,哪裏有燕王府過得逍遙,別提了!」
張鉉打量他一下,又笑道:「好像韓兄也升官了嘛!」
「呵呵!就是替代了你那個位子,太子千牛,宣惠尉,多虧我們天寺閣酒樓共同與宇文太保作戰,燕王才提升我,不僅是我,那晚參與打架的所有弟兄都被升了一級。」
兩人說到天寺閣酒樓,又一起忍不住大笑起來。
「嗣昌呢,他在嗎?」
張鉉雖然和韓新交情不錯,但遠遠到不了推心置腹的程度,張鉉想打聽一下朝廷中的情況,還是得找柴紹。
韓新撓撓頭,「老弟來得不巧,嗣昌昨天剛請假一個月,說是回家探望祖父,你找他有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問一問。」
張鉉心中有點失望,柴紹不在,他倒一時找不到人問情況了,這時,張鉉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我的那間宿舍還在嗎?」
「還在,燕王殿下專門給你留着呢,不准別人搬進去。」
張鉉想起他在那間屋子藏着的一件物品,他必須將它取走,他笑道:「我去看看!」
韓新帶他進了燕王府。直接來到他曾住過的小院,門用大鐵鎖鎖住,「我去找鑰匙!」韓新轉身向外跑去。
「不用了!」
張鉉笑着叫住他,隨手握住了鐵鎖,只聽『咔吧!』一聲,他竟然直接將鐵鎖擰斷了。看得韓新一陣咋舌,這需要何等的力氣?
房間依舊保持着他離去時的模樣,床榻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桌子的紙筆依次擺放,屋角一口大箱子放着他的私人物品,只是桌面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韓新知趣地笑道:「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一步,老弟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來找我。」
「燕王殿下在嗎?」
韓新搖了搖頭,「那件事情以後。殿下很少在王府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宮裏,從涿郡回來後我還沒見到他。」
「多謝韓兄!」
韓新拱拱手,快步離去了,張鉉關上門,慢慢走到大箱前,他打開箱子,裏面只有幾身衣服和一個扁玉盒.
張鉉打開了玉盒。裏面是一支做工精湛的玉釵,讓張鉉又想起了那個古怪精靈的小皇姑。不知她現在是否還記得自己?還有沒有再去逛街?
他笑着搖了搖頭,將玉盒塞進皮袋裏,他又搬開了木箱,他拔出匕首將幾塊磚撬起,從地下挖出一隻略有點生鏽的鐵盒子,打開鐵盒。裏面是用黃色錦緞層層包裹的手槍零件,還有兩顆子彈。
張鉉望着手槍和子彈怔怔發呆,他來大隋已經整整一年了,他幾乎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差一點忘記他曾經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或許只有這把手槍才會讓他想起過去的自己。
良久,張鉉輕輕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將手槍和子彈收進懷中,這將是他最珍貴的紀念。
張鉉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曾經住過的這間屋子,轉身便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
洛陽西市旁的天寺閣酒樓三樓靠窗處,張鉉獨自一人坐在桌前,目光注視着遠處熱鬧繁華的西市店鋪街。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落日餘暉將這座大隋帝國的都城抹上了一層金黃色,這時黑暗來臨前的最後一次絢爛。
來護兒被捕入獄無疑給即將到來的凱旋封賞籠罩上一層厚厚陰影,張鉉也知道楊廣並非頭腦衝動,他抓捕來護兒有其更深的用意,或許是想借來護兒給更多居心叵測者的一個警告,或許也涉及到軍隊調整中的權力爭奪,也或許是來護兒功高震主了。
但無論如何,楊廣不該忽視底層將士的感受,也不該侵害底層將士的切身利益,更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