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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一直跟着張鉉,只是他沒有作戰經驗,所以在這場攻城戰中發揮不出謀士的優勢,但他負責後勤物資,在作戰保障中發出了巨大的作用。…。…
「將軍受傷了嗎?」房玄齡見張鉉渾身是血,頓時嚇了一跳。
張鉉擺擺手笑道:「先生不用擔心,這不是我的血!」
房玄齡鬆了口氣,他走到城垛前望着城下恐怖的血腥場面,眉頭皺成一團,「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張金稱,明明攻不下城池,還是驅使這麼多士兵來送命。」
張鉉也慢慢走上前,冷笑一聲道:「先生當然無法理解張金稱的殘酷,他糧食不多了,支撐不了這麼多士兵,就用這種辦法來消耗兵力。」
房玄齡呆了一下,眼中射出異常憤怒目光,咬牙道:「他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房玄齡有着非常強的政治意識,他知道這麼多青壯被損耗意味着什麼,清河郡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復元氣,不僅是清河郡,也包括整個河北,死在張金稱手中的人口至少有幾十萬人之多。
張金稱毀掉不僅是現在,而且還是未來。
張鉉也明白這一點,他沉聲道:「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讓張金稱活着逃離清河郡。」
這時,一名士兵飛奔而來,單膝跪下稟報:「啟稟將軍,有人來給將軍送信,自稱是張金稱身邊之人。」
張鉉略略一怔,會是誰給自己送信,他隨即問道:「人在哪裏?」
「人在北城!」
張鉉點點頭,「帶他去我的大帳!」
他又對房玄齡道:「主簿也一起來吧!」
張鉉快步返回了自己大帳,洗了一把臉,幾名親兵將他身上粘的血肉擦拭乾淨,這時,幾名士兵帶着一名蒙眼賊兵走了過來。
張鉉走回自己位子坐下,擺手請房玄齡也坐下,幾名士兵將送信人帶了進來。摘去他的蒙眼布,這是一個很年輕文弱的賊軍士兵,雖然穿着賊軍的軍服,但看起來更像一個讀書人。
「你是何人。替誰來送信?」張鉉冷冷問道。
送信人連忙上前跪下行禮,「小人叫楊淄,是張金稱謀士楊濟之弟,特替兄長前來送信。」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呈上。一名士兵上前將信轉給張鉉。
張鉉也聽說過楊濟,知道此人是張金稱的軍師謀士,他不急着看信,又問道:「你兄長怎麼會想到給我送信?」
楊淄嘆了口氣道:「我兄長屢次勸說張金稱不要濫殺無辜,善待百姓,可張金稱不肯聽勸,還要以死來威脅我兄長,我兄長不願意為這種喪心病狂的人賣命,願意幫助將軍除掉張金稱。」
張鉉心中暗暗冷笑,說得好聽。恐怕是因為跟隨張金稱沒有前途了,才想到給自己留條後路。
但張鉉並沒有說破,拆開信看了看,楊濟在信中詳細講了張金稱軍隊的情況,士氣低迷,糧草難以為繼,張金稱本人已經在考慮放棄清河郡北上了。
張鉉點了點頭,對楊淄道:「你先下去休息片刻,我要考慮一下。」
楊淄起身行一禮,跟隨士兵下去了。這時張鉉把信遞給房玄齡,笑道:「主簿先看看這封信。」
房玄齡看完了信,輕輕嘆息一聲道:「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張金稱倒行逆施,殘暴無仁,他的手下開始背叛他,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主簿覺得楊濟的話可信嗎?」
房玄齡笑着反問道:「將軍覺得這是張金稱的誘兵之計嗎?」
「坦率地說,我有點懷疑。」
張鉉沉吟着說道:「張金稱此人十分狡猾,他見攻城無望。很可能用詐降的方式誘我們出城作戰,畢竟他現在還有兩萬人,而且都是精銳,一旦隋軍和他遭遇,吃虧是我們,不僅損失慘重,恐怕連武城縣也保不住了,我不能冒這個險。」
「可如果楊濟若真的要助將軍,現在將軍放棄這個機會。張金稱很可能就會竄入河北了,這也不符合將軍的大局。」
張鉉負手在大帳內來回踱步,他確實面臨着兩難的選擇,一方面他怕中計,另一方面他又不願意眼睜睜看着張金稱進入河北腹地,他該怎麼平衡這兩者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