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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朝政處於停頓狀態,百官們也基本上無所事事,江都四面都被割據勢力包圍,北面是瓦崗,勢力已抵達淮河以北,西面則是剛剛東山再起的杜伏威,杜伏威和輔公佑又重新佔領了江淮五郡,而南面是沈法興和孟海公,西南則是林士渠的地盤。
可以說,除了東面大海外,朝廷已經被各大勢力團團包圍,也就沒有地方奏表送給朝廷,只有江都城內發生的一些雞毛蒜皮小事。
就連相國虞世基也無事可幹了,虞世基住在江都城一座三十畝地大宅內,由於虞世基和掌權的燕王楊倓關係十分冷淡,楊倓基本上已經把虞世基架空,就算虞世基幾天不上朝楊倓也不聞不問,就像沒有這個人,虞世基也漸漸心灰意冷,大多數時間都呆在自己府中,一步也不出家門。
傍晚,虞世基次子虞熙快步來到父親書房前,虞世基共有四個兒子一個繼子,長子虞肅早早病死,次子虞熙出任符璽郎,三子虞柔原是宮中殿閣直長,因參加楊玄感造反而被罷免,四子虞晦跟隨在父親身邊讀書,另外還有繼子夏侯儼。
虞世基為人雖然貪賂無比,但他家教卻很嚴,絕不准他的兒子接觸自己的不良行為,他一般都是讓繼子夏侯儼參與。
所以虞世基雖然被世人不齒,但他幾個兒子的名聲卻不錯,而且各個學識淵博,精明能幹。
長子虞肅病逝後,次子虞熙便是虞世基最看重的兒子,他把次子看作了自己的繼承人。
虞熙在父親書房門口躬身道:「父親,孩兒來了!」
「進來吧!」書房裏傳來虞世基的聲音。
虞熙快步走進了書房,只見父親正坐在軟榻上看書,他連忙跪下行禮,「孩兒參見父親!」
虞世基笑着擺擺手,「坐下吧!為父有話對你說。」
虞熙默默坐下,等待父親的教誨。
虞世基笑了笑道:「前天我讓你兄弟回鄉祭祖,你心中是不是有點疑問?」
兩天前,虞世基讓三子虞柔回鄉替自己祭祀先祖,由於長子虞肅早逝,實際上虞熙就是長子,所以替父回鄉祭祀應該是虞熙去,輪不到虞柔,所以虞熙為了這件事,兩天來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但在父親面前他卻不敢說自己不高興,連忙欠身道:「孩兒不敢,沒有疑問。」
「你不用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我心裏明白,但為父並不想說自己做錯了,這是為父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虞熙似乎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他低聲道:「父親有什麼想法嗎?」
虞世基緩緩點頭,「讓你三弟回鄉祭祀只是藉口,實際上是讓他回鄉避禍,但為父真正看重的卻是你,我已經安排好,讓你今晚就離開江都北上東海郡,你去東海郡投奔張鉉。」
虞熙一下子愣住了,他這才明白父親的深謀遠慮,原來父親是讓自己去投奔張鉉,而讓三弟回鄉避禍,父親真正看重的還是自己,他心中十分感動,卻說不出話來。
虞世基又微微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投奔張鉉怎麼去東海郡,而不是去北海郡?」
虞熙點點頭,他確實有點不太明白,難道東海郡已經是張鉉的地盤了嗎?
虞世基淡淡道:「事實上我早就知道張鉉在東海島上建立了秘密根基,駐兵三千人,戰船近百艘,東海郡實際上已經是張鉉的勢力範圍,我讓你去東海郡,使因為張鉉很快就會率軍秘密抵達東海郡,你去投奔他,相信會得到他的重用。」
「那父親呢?」
虞世基搖了搖頭,「我必須留在江都,這是我的命運,早在天子登基時就註定了,如果我離開江都,我們虞氏家族將從此沉淪,不會再有出頭之機,只有我留在江都,張鉉才會接受你,你明白了?」
虞熙心中暗暗嘆息,他明白父親的意思,張鉉絕不會重用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接受一個逃臣之子。
虞世基又取出一封信和一隻玉佩,「我這麼多年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我將他分為兩份,一份留給虞氏家族,而另一份作為晉見之資,你拿去給張鉉,就算是我虞世基給他的資助,希望他將來能善待我的兒子和家族,財富我分藏在兩處,一處我已交給你兄弟,另一處的藏寶之地我就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