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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波吉的情緒外露,唐麟年紀更小的同時,情緒卻也更內斂。
他不像波吉,高興了就會哈哈大笑狠狠拍桌子,生氣了就陰沉下臉龐一言不發的冷眼瞪人,難過了就會清清楚楚的說出自己為什麼不難過,感覺不舒服了,也可以很自然的說出口。撒嬌就是大型犬科動物一樣的撒嬌,就連討好人,那都是光明正大的,讓所有人都能瞧出來的。
唐麟則不行。
他做不到像波吉這樣痛痛快快的將心中的情緒表達出來,就更不要提讓他把自己的情緒說出口了。唐麟,總是很內斂的。
笑的時候也很淡然,總是給人一點點冷漠的感覺。生氣的時候……從林軒死後被接到顧靈色他們的身邊,除了那次在浴室的歇斯底里,唐麟從未有過一次的生氣。就連跟顧靈色撒嬌,唐麟都表現的很彆扭。
是唐麟不會好好的表達自己的情緒嗎?
也不是的。
在林軒身邊的時候,唐麟也高興就笑,生氣就癟嘴,傷心就掉眼淚,想讓母親抱抱自己了就撒嬌。
但是,當林軒死後,唐棣又不在他的身邊,唐麟就變了。
變得更沉靜了,也更孤單了。
一個被拋棄了太多次,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本就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緒了。
更何況,唐麟的性格本就與波吉是兩個極端,波吉是活潑開朗的,唐麟則從小就比較沉靜。
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波吉,唐麟冷漠的問道,「你又想到什麼事情了?」
波吉撇撇嘴,對唐麟的冷淡很不爽,「唐麟,你能不能別每天都擺出一張性冷淡的臉?」
性……冷淡?
畢竟還是個孩子,唐麟聽過這個詞,也明白這個詞的含義,卻還是有點懵了,「哈?!」
「我告訴你啊,你爸擺出這種表情,那玩意兒叫胸有成竹。我葉叔擺出這種表情,那叫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而你?你擺出這種表情,我只能想到性冷淡三個字。」
「……波吉,你有考慮過我今年還不到十二歲這個事實嗎?你不要臉慣了,我卻還是要臉要活人的。」
「我說你是性冷淡你還就不能活人了?」「很丟人。」
「……唐麟,這是誇獎。」「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連篇?」「哎呀!」波吉扯了扯嘴角,身子探過餐桌,兩隻手拉扯着唐麟的嘴角,硬生生在人家的臉蛋兒上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來。
「你自己也知道你還不到十二歲,每天皺着個眉頭作死麼?小孩子嘛,就該多笑笑。這樣才比較討人喜歡!」
唐麟任由波吉扯着自己的臉蛋,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喜歡我笑起來的樣子?」「當然了。看到別人沖自個兒微笑,誰心情會不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話聽過沒?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估計是波吉手勁兒大了點,弄疼了唐麟,他這才伸手拍開了波吉的爪子,認真的重複,「我問的是,你喜歡我笑起來的樣子?」波吉一愣,隨即點點頭,大大咧咧的重新坐了回去,「嗯!我喜歡小孩子多笑笑。你看柚子每天笑的多燦爛?我看着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了。可你一看見你這性冷淡的德行,我好心情也得給你毀了!」
唐麟認真的點點頭,「好,我以後在你面前,多笑。」
「嘿嘿……這才對嘛。大人都喜歡看小孩子笑臉兒的樣子。」「你又不是大人。你也未成年。」唐麟丟去一記白眼。
波吉也不鬧,樂呵呵的聳肩,「老子未成年,那也是你的監護人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在照顧了,聽見沒?」「嗯。」唐麟嘴角微微上揚,雖然幅度很小,但卻也已經泄露他內心的竊喜。
「對了,我剛才要跟你說啥事兒來着?」波吉撓了撓頭髮,給唐麟剛才那麼一打岔,他想說啥,自己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唐麟提醒,「你剛才說到今天跟我爸賣公司的事情,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哦!對!」波吉腦袋一點,「錢九江……對,我想跟你說他來着。」
「錢九江?」唐麟在口中反覆念叨了這個名字好幾遍,再三確認這個名字自己是第一次聽到,剛想皺眉,卻忽然想到波吉之前的話,便在嘴角很敷衍的扯出了一抹弧度,「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