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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枕瀾沒想到自己話都沒有說出來,就被連鳳樓給懟了回去,只好訕訕閉上嘴。不過連鳳樓到也沒有陸西城說得那樣不講道理,還知道招待他們喝杯茶,跟顧枕瀾說幾句人話。
茶葉是頂好的,烹茶的水是秋其山頂引下來的仙泉,連茶壺都是用各種稀有的藥草常年煨着的。這可謂是連鳳樓待客的最高規格了,簡直讓人受寵若驚了。
……不過後來顧枕瀾想了想,覺得連鳳樓也可能只是為了堵住他的嘴。
顧枕瀾剛呷了第一口茶,便聽連鳳樓道:「我擅自動了你的東西是我的不對,過後我必好好還給你,再親上天機山負荊請罪。可引魂陣我是一定要擺的,我不聽你的勸。」
顧枕瀾哭笑不得:「我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連鳳樓疑心地望着他,滿臉寫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
顧枕瀾嘆了口氣,道:「你既然已決定了要擺引魂陣,想必已將個中利害風險都考慮好了,我勸是勸不動的。可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甘冒大險也要擺這引魂陣,究竟要招誰的魂?」
連鳳樓面上划過一絲遲疑,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顧枕瀾嘆了口氣,又道:「上回我這不成器的弟子要擺引魂陣,你曾千里迢迢地趕到天機山,為他壓陣。我師徒二人這一回過來,便是為了投桃報李,也替你盡一分力。」
顧枕瀾這話雖然是臨時決定的,不過確實出自真心。連鳳樓聽得似乎頗為動容,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起碼不再擺出一副抗拒的樣子了。顧枕瀾心想這個活了幾百歲的老傢伙居然有着漫長的中二期,而且看起來可能永遠也過不去了。
顧枕瀾趁熱打鐵,接着對這資深中二病患者大放厥詞:「從前你可沒少幫我、幫阿霽,我都記在心裏。你有事了我自然不能不管。能叫你動用引魂陣的,必定是了不得的事,你就是不願細說,也好歹讓我心裏有個數吧。」
連鳳樓臉上的抗拒已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左右為難。顧枕瀾知道他這人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要叫他改主意可慢着呢。於是他也沒催連鳳樓,道:「反正是來幫忙的,看來得在這住幾天。你忙你的,我和阿霽可得先歇一歇。」
說罷,顧枕瀾起身要走,待他將將踏出房門時,連鳳樓忽然從後頭叫住了他。顧枕瀾回頭對他一笑:「怎麼?」
連鳳樓有些遲疑地說道:「就算你想幫忙,也該聽我交待清楚再做決定。所以你先別歇了,也許聽完了我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你就要走了。」
顧枕瀾氣笑了:「你這人,我就算不幫你的忙,也算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大老遠到你家來,哪怕只是串個門,難道你就不該招待了嗎?」
連鳳樓十分實誠地搖了搖頭:「這回不能招待。多事之秋,你離秋其山越遠,就越安全。」
如此破常規的對話簡直堵得伶牙俐齒的顧枕瀾啞口無言。他最後還是放棄了繼續這個話題,道:「算了,正事要緊。」
連鳳樓點點頭:「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擺引魂陣、要招誰的魂麼?」
顧枕瀾強壓着好奇心,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連鳳樓深吸了一口氣:「便是我的大弟子,蘇臨淵。」
這個答案可實在叫人始料未及,顧枕瀾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連鳳樓就垂着眼喝茶,沒有半分表示。過了好一會兒,顧枕瀾才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道:「那什麼,臨淵他……出什麼事了?」
連鳳樓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沒什麼,他好着呢,明天就回來了。」
顧枕瀾一頭霧水:「那你平白招什麼魂?」
連鳳樓有些憂愁地放下茶杯:「我若是說出來,你肯定覺得我有病。」
顧枕瀾心道我已經覺得你有病了,可還是敷衍地假笑了一下:「不會。」
好在連鳳樓是個實在人,並沒有看出顧枕瀾已在瘋狂腹誹。他心下稍安,猶豫了一下,才道:「蘇臨淵……他有些不對勁,我懷疑他已不是原本的那個人了。」
顧枕瀾目瞪口呆:「這、這話是如何說得?」
連鳳樓有些煩躁地攏了把頭髮,說道:「我知道,此事過於匪夷所思,說出來你們也未必信。可我是跟他朝夕相對的人,他究竟還是不是從前的人,沒人比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