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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給途途買蘿蔔 大娘搖搖頭,自己從後面拿了盆白菜倒進大鍋里,翻炒幾下,也順着她目光看出去:「孩子,你這是瞧什麼呢?」
徐途往旁邊讓了讓:「那人又來了。」
升旗台邊蹲着一個男人,眼看入夏,卻還穿一身破棉襖,頭髮像雞窩一樣亂七八糟,鬍鬚茂密,快要遮住整張臉。
徐途來這兒有七八天,幾乎每次都見他坐枱子上曬太陽。
大娘哦了聲:「劉春山啊,他腦子不大好。但你別害怕,他不傷人。」
徐途想起第一天來洛坪的情形,她坐樹根上抽煙,被他直接從後面擄起來,深更半夜,她那天嚇得不輕。
&家裏沒人了嗎?」
白菜險些燒糊,大娘趕緊拿鏟子翻炒兩下,嘟囔一陣才慢悠悠說:「他哪裏是洛坪人,從外面進來的。算算大概也有五六年了。」
&的時候腦子就有問題嗎?」
大娘說:「那倒沒有。他剛來時候穿得還挺體面,又是西裝又打領帶,就是性格挺古怪,好像怕見人,住後山底下,整天在他那屋裏待着不出來……」大娘往鍋里灑了些鹽,接着翻炒:「後來不知怎麼就瘋了,整天叨咕着要毒死別人。」
徐途點點頭,全當新鮮事兒聽了,她腦袋縮回來,把盛土豆片的盆子遞過去:「該放土豆了吧?」
&對,瞧我這記性。」
兩人一打岔,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又過十來分鐘,學校下課鈴響,恰巧這邊的蛋花湯也剛剛關火。
沒多會兒,一陣鬧嚷,孩子們爭先恐後跑過來,手裏拿着小鋁盆和勺子,在窗戶外排成一隊。
每個人一勺米飯一勺菜,回到自己班級去吃,吃完再來盛湯喝,每天都是如此。
小波也來幫忙,她洗掉手上的粉筆沫,甩兩下,要拿徐途手中的飯勺。
徐途新鮮勁兒還沒過,躲開她,接過外面孩子的飯盆:「你講了一上午課,歇會吧。」
&事兒,不累。」
徐途不經意抬眼,剛好看見向珊從窗前經過,她今天穿一條大紅色連衣裙,胸很挺,腰很細,臀部在裙擺的包裹下左右扭動,線條若隱若現。穿一雙淺口皮鞋,不算高跟,但依舊高挑挺拔。
不得不承認,向珊身材相當好。
徐途一時走神兒,不應該地聯想到秦烈,默默給他的喜好下了定義。
大娘打她手:「你這孩子想什麼呢,盛飯啊!」
徐途眨了眨眼:把盛好的飯盆遞給大娘,問小波:「中午你又不回去?」
她說是啊。
&着好幾天了吧,你不累?」
小波靠着後面桌子,捶捶肩膀說:「我吃完飯,回教室趴一會兒就行。」
徐途又朝外看了眼,那抹紅色在拐角一閃,眨眼就不見了。她狀似無意的問:「怎麼都沒見向珊姐中午待在這兒?」
&身體不大好吧,中午得回去休息,要不下午頂不住。」小波找來一個大號鐵飯盒,把菜盛滿,又拿了另一個裝米飯。
徐途撇撇嘴兒:「也不是圖什麼。」
小波把兩個飯盒放到膠袋裏:「嗯?我沒聽清?」
&說,她這麼體弱,幹嘛還來受這份兒罪。」
小波動作停了停,「總因為點兒什麼吧。」她笑笑:「我反倒挺佩服向珊姐,能為一個人付出青春和時光。堅持這麼久,感情一定挺深的。」
孩子都有了飯吃,大娘忙着善後。
徐途貼着她站:「你是說,她和秦烈?」
&然呢?」小波難得八卦:「只可惜,秦大哥態度一直挺模糊,對向珊姐也始終不冷不熱的。」
&啊!這是為什麼呢?」
小波聳聳肩:「聽說他們以前好過很多年,不知什麼原因分了手,後來秦大哥回洛坪接管這個小學校,向珊姐每年都會來一次。」
徐途若有所思:「這麼說,他們根本沒結婚?」
&該是。」
&是未婚生子嘍?畢竟秦梓悅都這麼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波欲言又止,覺得這話題應該到此結束。
徐途又追問了幾次,小波笑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