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兇險剛剛開始,陳盛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薛青說段山是一直盯着她,那麼他到底查到了多少,又告訴了秦潭公多少,以及這次的匆忙之間動手又會留下什麼痕跡.....段山雖然死了,後續卻依舊麻煩。
陳盛看着一旁的椅子,覺得腿有些酸,這麼久他們一直站着,於是請薛青坐下,自己親自斟了茶才也坐下,輕輕揉了揉膝蓋,想着年紀是大了,站這麼一會兒腿腳就不中用了,來日到朝堂上要不要請小皇帝賞賜圓凳子坐,秦潭公眼界只在天下,這些小事應該會同意的。
「我覺得段山應該沒有查到多少,按照他個人的習慣,如果真查到什麼或者已經告訴了秦潭公,對方絕不會等到現在還不動手。」陳盛說道,「這一點你不也想到了的?」
薛青道:「我還是更喜歡想壞的結果。」
陳盛笑了,道:「你這個年輕人怎麼跟我們老年人一樣,年輕人應該多看看世界的美好。」。
薛青也笑了,道:「大概是因為我看的美好不多吧。」
爹娘被害國被竊自己處於逃匿中,這世界在這個少女眼裏的確不美好,陳盛默然一刻,手撫着膝頭,溫和道:「老臣這樣說是有些苛刻,仇恨和痛苦是無法排解的,但如果完全被其佔據了全部,人生就真的太苦了,殿下能死裏逃生,壞人奸計未能得逞,何嘗不也是世界的美好之一。」
薛青笑了,點頭道:「是,老師,學生記着了。」
他自稱老臣,她則應答學生,陳盛一笑道:「我覺得此時此刻就很美好。」
薛青笑道:「相爺不愧是朝堂老臣,這誇我夸的真是踏雪無痕。」
陳盛大笑。
.....
.....
笑聲穿透門窗飄落院子裏。
康岱扭頭,道:「你聽聽,相爺這麼高興,你非要胡思亂想。」
青霞先生道:「她要是想讓人高興很容易。」然要把人嚇死也很容易,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
....
....
陳盛收了笑,道:「這世上的事本就是好壞參半福禍相依,就算是壞的那一種,我覺得也壞不過當初。
當初指的是先帝皇后帝姬被害而死。
「當初那麼壞的情況,殿下還是活下來了,當初措不及防不知身邊人狼子野心,現在他知道我們,我們也知道他,他要殺我們,我們也要殺他,所以早晚的事,沒有什麼可怕的。」
薛青點點頭,道:「是沒有什麼可怕的,我就是提醒大家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不要覺得段山死了就鬆口氣。」
陳盛應聲是,道:「殿下放心,尤其是知道段山竟然如此危險,死了一個段山,誰能保證沒有其他的段山,至於殺段山是否留下漏洞痕跡被秦潭公那邊查到,這一點也不用太擔心,段山仇家太多了。」又一笑,「這便也是福禍相依,段山靠着殘酷手段發家,又因為殘酷手段死後身敗,秦潭公那邊也不會去查他是誰殺了他,只想把這件事到此結束,恍若他從未存在,以免牽連到其他。」
薛青點頭道了聲好,便要起身。
陳盛看着她,又道:「不過你殺了段山這件事還是只有我知道吧,對他們就說是五蠹軍做的,因為篤發現了段山的危險。」
薛青看着他沒有說話。
這個孩子是個需要講道理的,陳盛笑了笑,坦然道:「首先我不想讓人覺得你殘暴。」雖然段山不得不殺,殺了是極其正確的事,但畢竟是殺人,從念頭起到到動手取人性命瞬息之間。
陳盛看着眼前站起來的做少年打扮的少女,十五歲的女孩子啊,其他十五歲的女孩子連殺雞都不敢,踩死個蟲子都會嚇的大哭吧。
「還有,從另一個方面說。」陳盛道,「帝王不可測,不要讓臣子知曉你的一切。」
這一點她倒是一直遵從,如今沒有一個人能看透她知曉她的一切,薛青點頭應聲是:「該知道的人知道就可以了,餘下的事相爺你安排。」
該知道的人...陳盛一笑道:「青子少爺不愧是君子試榜首,言語周到君子之風令人如沐春風。」
薛青哈哈笑,抬手躬身施禮,陳盛亦是施禮,對外喊請青霞先生和康大人進